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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ZC) 西窗漫话

一、说老

假如,某一天,你碰到一位朋友,他对你叙述一件他认为的新鲜事。不久,你又碰到了他,他不但重复了那个话题,而且还以为是第一次对你讲述。然后,隔了若干时日,你很不幸地又从他的嘴里,第三次或者是第四次听到,他还欣欣然地以为你从未听他讲过。呜呼哀哉,这就是说,不知不觉中,他老之将至矣!

因此,这大概也算得上是测试一个人是否衰老的小方法。

老,是不可避免的,总有生命的华彩乐章不再,尾声和弦开始响起的桑榆晚景。在文学上,大部分人都是如此这般地进入创作的迟暮之年。有的虽然能够写到最后一息,但那种写,只能表明他还健在,并不等于他还拥有创造力。像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显克微支、高尔斯华绥,晚年的作品就大不如前。斯坦倍克甚至到了江郎才尽的地步。没有永不枯竭的井,只有称得上为天才的大师,才能像老托尔斯泰那样,愈近晚年,愈进入创作的巅峰状态。他的《复活》,他的《哈泽·穆拉特》,与贝多芬《第九交响乐》结束曲《欢乐颂》一样,奏出了他们个人有史以来的最强音,也才成为文学史和音乐史上的不朽盛事。

能够蒙受这种历史宠遇的天才,是极其罕见的。大多数人难逃新陈代谢这一永恒的宇宙定律。巴西的著名球星马里奥,议论上一代的球王贝利,说他“精神上有问题。任何生活在过去的人,都会进入博物馆。”“贝利现在对我们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人们现在踢球的方式同他过去完全不一样了。贝利已成为过去。”即使这位球王,也会成为明日黄花,其他人则更不能免。

大多数人难逃新陈代谢这一永恒的宇宙定律,往往在不知不觉间,就老了起来。先是腿不得劲了,后是腰不管用了,再以后,说话啰唆了,吃饭不香了,视力衰退了,记性变差了。于是,秋风落叶,便进入了人生之冬的老年期了。

文学生命岂能例外?绝大多数作家也很自然地有其衰老的过程。一旦笔下出现力不从心,一旦到了写不出什么作品的时候,也就放下笔来,推开稿纸。此所谓见好就收,适可而止,画一个创作的句号,把场地让出来,由年轻人去演绎新的篇章。

但也有些“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文人,不甘心于退出,难忍受于寂寞,求风光之久远,有恋栈的贪心,便像妇女失去生育能力,进入更年期,便要出现所谓的更年期综合反应征,开始出现精神狂躁、五内浮腾、狷急不宁、坐卧不安的症状。而那些不肯服老,不肯隐退,不肯让位,不肯交棒于后来人的作家,这个时候的表现,就令人感到可怕了。犹如一个性能力衰竭的男人维护其阳具的自尊心一样,总要在女人身上,作垂死的挣扎。折腾自己不算,还要折腾别人。

妇女老了,停止排卵,不可能再生孩子;作家老了,文思消失,写不出什么作品。这是人类发展史上新陈代谢的规律,谁也不可能违背。如果,还不服老服输,擅自珍摄,还不乐天知命、安度晚年,必然会像海明威在《非洲的青山》里对20世纪30年代一批美国作家的评价,说他们中间,男的老了成了婆婆妈妈的碎嘴子,女的老了就变成圣女贞德,成为不合时宜的人物。

凡圣徒,都年老。但年老者,不一定就是圣徒。懂得这一点,知老,服老,不倚老卖老,岂不善哉!

二、山永远在

一群人穿着鲜艳的登山服,在皑皑积雪的安第斯山间艰难地行进着。很少见到这样大规模的探险队伍。后来,听解说,知道是南美洲委内瑞拉的盲人们,希望实现登山的梦想,正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攀登。那真是一次悲壮之旅,完全以生命为代价,走出每一步路,度过每一分钟。任何人看到这个画面,都不由得肃然起敬。

我是在电视台的晚间新闻里,看到这支盲人登山队的。

因为,他们活了一辈子,这座对他们来讲充满神圣意义的安第斯山,从来没有去接触,去实地感受过,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于是,就有了这次行程。盲人们每三个人结成一组,一个仍残存些许视力的盲人走在前面,两个全盲在后边。他们三人通过手里握着的长木棒,联结成为一个整体,通过脚和手,实地在感觉这座大山。

安第斯山脉平均海拔为3000米,最高峰为7000米,对正常的登山运动员来说,也是一次体能的极限考验。虽然有很多志愿者作后援,即使在可以使用驴子驮物的山路上,盲人们也是步履维艰,行进缓慢。那么,他们要想攀上最高峰,该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事情了。

据电视台的报道,这支盲人登山队在短短的行程中,已经有好几位上了岁数的盲人,在风雪迷漫的夜间宿营,一觉睡去,再也醒不过来,不幸将生命留在了安第斯山。于是,组织者便决定后撤,将登山计划放置到未来更合适的机会,作更充分的准备以后再进行。一些走得兴起的盲人登山队员,不免有些失望。最后,他们还是想开了,对记者说:“山永远在,我们还会来的。”

这实在是一句至理名言。对于未来,有目标和没有目标,是很不一样的。有一个奋斗方向,努力追求的结果,也许离那个目标尚远,但稍稍接近了一点的事实,便有了落到实处的心理回馈。如果不晓得明天或者后天,只是听任一条船似的顺水而下,去哪里、做什么都不那么明晰的话,手中的桨,恐怕也不会划得起劲的。“山永远在!”这句话很重要,有这句话,意味着还有登攀;没有这句话,也就等于说放弃,终止,也就不会再有奋斗、争取了。

在人的全部生命途程中,除先知先觉的大智慧者外,都类似这些盲人在安第斯山的登攀,目标虽然明确,是那天穹里晶莹剔透的积雪笼罩着的最高峰,像琼楼玉宇一样,茫茫然,杳杳然,吸引着你的目光。但是,一步一步走到那里的途程上,平坦还是崎岖,幸运或是灾难,障碍重重还是一路顺风,迷失方向还是峰回路转……所有这些突如其来、措手不及、随时发生、无法预防的事故、变化,都有很大的不可知性。因为,这个世界上能够完全把握自己未来的强者,几乎是不存在的。所以,仅仅有“山永远在”这样的信念,是远远不够的。

人,需要远大的目标、宏伟的理想。古人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所以,燕雀只能在后院的草堆里跳跳蹦蹦,叽叽喳喳,觅食一些籽粒。而鸿鹄,朝发苍梧,夕达北海,振长翮,一鸣而天下闻。有大志向,立大雄心,如果不能伴之以脚踏实地的决心、小处做起的耐性、水滴石穿的韧劲,和沉着冷静的精神,山,当然永远在,那也恐怕永远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目标了。

至少,在文坛,我们已经见识得太多太多。那些速朽的大师,褪色的文豪,贬值的作家,廉价的泰斗,谁不曾在报刊上、讲坛上、屏幕上、饭桌上,开出过多少空头支票啊!他(她)们宣布过的,足以吓得人跌一个跟头的史诗般的创作计划,如果不食言的话,中国现在不知有多少荷马的《伊里亚特》和但丁的《神曲》了。

于是,想起了苏轼《东坡志林》里的一段《儋耳夜书》:

“己卯上元,余在儋耳。有老书生数人来过,曰:‘良月佳辰,先生能一出乎?’予欣然从之。步城西,入僧舍,历小巷,归舍已三鼓矣。舍中掩关熟寝,已再鼾矣。放杖而笑,孰为得失?问先生何笑,盖自笑也。然亦笑韩退之钓鱼无得,更欲远去,不知钓者未必得大鱼也。”

东坡先生的悟道,倒也是给我们一个启发。老是抱着一个宏伟的志愿,要到远处去钓一条大鱼而未必得,真还不如把眼皮子底下可以做到的事、做好的事,切实可行地做起来。哪怕集腋成裘,聚沙成塔,抑或只是钓到一条小尾巴鱼,而不空钩,也比想抱一个金娃娃的奢望而得不着,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要有实效得多。

如果委内瑞拉的盲人们就抱着“山永远在”的期望,坐在那里干等,我估计,他们离安第斯山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我赞成他们的精神,也赞成他们的信念,但我更赞成现在就做起来,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荀子曰:“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这是实实在在的道理。

三、回归田野

村里的人进城,已不是新鲜事,但城里人下乡,却是最近才出现的新闻。

我认识的几位作家、记者,一到双休日,在城里找不到他们的影子。一打听,才知道在近郊乡镇,甚至远郊县的山村,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别墅。虽然是农家小院,田舍风味,但却具备在喧嚣京城里绝找不到的清静和毫无污染的新鲜空气,令人羡慕。头顶蓝天,脚登大地,周围是浓得化不开的绿,徜徉于大自然中,连文思也大有长进,显然是下乡以后土地赐予的灵感了。毛泽东早说过,作家要走出城市里的亭子间。这话很有道理,总是不接地气,总是闭门造车,好作品是产生不出来的。

这些开始拥有“别墅”的文化人,让我刮目相看。并不是他们物质的富足,而是他们那种追求回归自然的生活方式,被土地的感召,或是田野的呼唤,重新审视城市与乡村的关系,值得注意。其实,那是很普通的老乡房子,由于村里人到县城工作,搬了去住,村里的小院便闲置了起来。于是,我的这些朋友便以负担得起的价格,获得了居住的权利。说实在的,水啊电啊商店啊交通啊卫生条件啊等等,都远不如城里方便。但一步入乡野,那融合天和地于一院之中的乐趣,抬头能望得见青山如障,出门能看得到碧水涟漪,这情景,就不是狭窄湫隘的居民区、单元房所能比拟的了。

周一,见他们打乡下回来,无不精神愉快,表情欢畅,脸上的笑容和手里从乡下带回的柿子、核桃、大枣、毛栗子,体会到田野里泥土的芬芳,给他们带来的乐趣,远较城里的忙忙碌碌要生动得多。因为在我们这样古老的农业国度里,大概每个人都与土地有着或深或浅的缘分。正如早些年读过的一部苏联小说,书名是什么,已经记不得了,但书中的主人公说过一句话,至今留下深刻的印象。他说:“我们都是土地的儿子,不是父亲,就是祖父,或者是祖父以前的长辈,都是从农村里那条泥泞的小道走出来的。”所以,这种对于土地的感情,是一种本能;渴望接近自然,是一种天性。也许正因为如此,才使得他们不怕奔波之累,其乐融融地往返于城乡之间吧?

我到他们的那种将陋就简的“别墅”里做过客。我很喜欢那村后有山,山色葱茏,路边有溪,溪水湍急,院旁有树,树上挂果,窗前有畦,畦里有菜的环境。通红的柿子,挂在树梢;碧绿的菜畦,随手可摘;串串的花椒,喷香扑鼻;庭院的花朵,招蜂惹蝶。这种在城里得不到的自然韵味,很让人生出怡悦之感。

回归到田野、山林、大自然中去,与土地更牢固地联系在一起,历来是中国文人最向往的事情。“田园将芜兮胡不归!”陶渊明早就在《归去来兮》里写出了这种渴望的心声。但到了20世纪末的今天,除了上述的作家、记者们,有更多的城里人乐意更靠近大地,与古老的远离尘嚣的想法,已毫无共同之处,不再是消极的逃遁,而是更积极的进取,已经具有了很浓厚的商品时代的新意。

我们从新闻报道,从电视画面里看到,一位女士,本是城市里白领阶层,却在郊区自建的温室里,为种植经济作物在津津有味地忙碌着;一位干部,租下为期几十年的土地,挖塘养鱼,潜心于技术之中;几个下岗职工,攒钱承包土地,搞经营开发,土地给他们的回报,并不亚于城市的收入;一些大的工厂,大的机关,也开始大面积地开发荒芜的土地山林,成为生财的源泉,开辟分流人员的出路。最令人们动容的,在远郊贫困山区之中,有一位来自城里的年轻人,埋头苦干,立志一寸一寸地开垦,一棵一棵地植树,要使濯濯童山披上绿装。他住的是窝棚,吃的是干粮,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任凭山高路远,生活艰难,也不退缩。这精神竟感动了许多城里人,也来到他这深山里,与他一起战天斗地。

这些把目光从都市转向广阔天地的城里人,要比我认识的作家、记者下乡,更具有探求者的意义。他们像大地春回时先期飞归的燕子,标志着更多的城里人对土地更加关怀的季节也将来临。因为,土地是中国人赖以安身立命的所在,每一个人都有义务好好珍惜。所以,人们开始回归田野,懂得从大地汲取力量,实在是很有意义的行为。

土地,也是需要爱的,你多给它一分情,它回报你的,将是它的全身心。

四、我从山中来

我有一位朋友,将他一本书的稿费,托湖南省的一家出版社,转到他渴望支持的远在湘西山坳里的一座希望小学。他不愿意张扬这件事,因为一本书的收入终究有限。但由于他心诚的缘故,出版社也慷慨解囊,这样,玉成了他的这个美好愿望,给那座小学送去一笔可观的经费,也带去一份文化人关注的情意。我一直不知道他在做这件事情,也不是他特意对我保密。他只是觉得这点微薄的心意,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后来,等到他从山里回来,送了我一小袋当地出产的野茶,我才晓得他应那里师生的邀请,已经不远千里地走访了一程。湘西我去过的,那是修枝柳线的时候,到过吉首、古丈、永顺、大庸。但他走得更偏僻,到过连汽车都不通的深山里。他,不但看到了那座小学,看到了那些孩子,还和同学们一起蹚着湍急的河水,走过青石板的村路。按他的话说,又回到学童时代,按照铃声,走进课堂,坐在教室的后排,听乡村教师讲语文课上的唐诗。他说:你想想,望着窗外的高山,听老师念杜牧的诗,“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那是一种多么贴切,多么深刻的体会啊!

这时,他端起刚沏的茶水,很珍惜地饮了一口,并且问我,你是不是闻到了一股兰花的香味?要不是他的启发,我也真是没有发觉这种比茉莉清新、比珠兰淡雅的芳香呢!他告诉我,野茶长在山间坡上,兰草就夹长在茶林之中。村民们采摘茶叶时,自然而然地熏上兰花的香气。他赞不绝口地说:这是天然自成的芬芳啊,是一种能让人心灵得到净化的佳品啊!

我从他那被山野阳光晒黑了的脸上,看到了他此行的收获。他从那山坳里的希望小学来,不仅仅带回兰花馨香的野茶,还带回做成一件事的欣喜,带回他对那些老师的敬意和对那些孩子的怀念。更重要的是,也就是他自己的颖悟,“希望工程”固然是为了那大山深处的琅琅书声,但也是对每个把心投入“希望工程”的人一次灵魂的洗涤。

他说:物质的给予,是一种快乐,但心灵的收获则是更大的快乐。当一个人把他的心和遥远地方的那希望两字联在一起的时候,岂不自己也生发出更热烈的希望了吗?

我望着茶水袅袅的氤氲,也望着我这位朋友。于是,我想起一首早先流行过的歌曲。那歌词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胡适的诗句:“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我觉得我也被触动了,那旋律,那希望,像一股暖流,流过心田。我和这位朋友约好,下次,我们一起去寻访那山坳里的兰花草。

五、不废江河

记得英国人有一种说法,他们宁可失去印度,也不能失去莎士比亚。印度曾经是大不列颠王国的殖民地,从东印度公司进入南亚地区以后,不知给英国带来了多少财富,被形容为他们君主王冠上的一颗最大的宝石。然而,从文化这个角度,以莎士比亚戏剧在世界范围里所产生的影响而言,英国人对于这位大师的尊崇、褒奖,认为他对于英国的价值,其无与伦比的珍贵,胜过一切。这种引以为傲的心情,是一种民族的自尊,也是一种对于本民族这份丰厚文化遗产的自豪。

我对于老祖宗留下来用白话文写成的四大名著,还包括不在其列的《金瓶梅》、《儒林外史》、三言、二拍等不朽作品,从来看作是中国文学史上能与今天联系起来的主脉。“五四”以后,文言文终结而出现的白话文,追本溯源,是延续着这条主脉发扬光大的。我不知道今后中国文学的走向怎么走,更不知道将来与世界接轨怎么接。但自“五四”起的新文学运动的前辈,到现在还使用白话文写作的同行,几乎无一不受到这些古典白话小说的熏陶,只是在程度上有所差别而已。

想到这些名著所拥有的读者,和这些名著延伸出来的戏剧、电影、说唱、美术作品所拥有的观众,其数量之大,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是谁也逾越不了的绝对冠军。因此,我们没有必要来菲薄自己,更没有理由来否定自己。固然,文学作品,从来也不可能达到完美无缺、臻于极致的境界。名著如此,非名著更如此。尤其要看到的:每个时代的读者,有每个时代的认知和价值取向;每个阶层的读者,有每个阶层的爱好和选择标准;每个年龄段的读者,有每个年龄段的趣味和审美观点。甲以为佳,乙未必认可,丙以为妙,丁也许摇头。这种众说纷纭、对立分歧、相持不下、争论不休的现象,乃是文学发展和进步的正常。

我想,作为读者,对于中国古典文学名著的质疑,未为不可。但无端地以“文革”的语言打倒一切,以愤青的口吻粪土一切,这就是唐人杜甫那首诗所批判的:“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老实说,与英国莎士比亚(公元1564年)植根于英国文学土壤同样,早于他的施耐庵(公元1296年)、罗贯中(公元1330年)、吴承恩(公元1510年),晚于他的冯梦龙(公元1574年)、凌濛初(公元1580年)、曹雪芹(公元1724年)等中国白话文学的先驱者,也是在中华民族悠久的文化传统中,深厚的文学积累上,精心创作出他们的不朽之作。数百年来的显赫存在,直到今天仍长盛不衰的事实,也不是随便几个人、菲薄几句话就能轻易否定掉的。

其实,有这份刨祖坟的勇气和力气,还不如下功夫写出超过老祖宗的作品,才是正经。光嘴把式,那是天桥撂摊的手艺。

六、无心之善

中国语言的分寸感极强。譬如朋友的乔迁之喜,你送给他一件礼品,别人可以用“锦上添花”来形容。这时,若用“雪中送炭”,就不合时宜了。譬如你正渴求知识,苦读考研,有人正好给了你最急需的复习资料,这就是“雪中送炭”。这时要说“锦上添花”,就文不对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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