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德搭了半晌,忽然一跳,眼睛转到我脸上来瞧了一瞧,已退了开去,回道:叶帮主,小人想起来了,在八九年前,小人曾在挚天候府为这位公子诊断过。当时这公子才是个男童,受惊过度,神志不清,所有的药物,都是小人开的。”
我冷声道:八九年前的事,你能记得那么清楚?”
胡天德自得地一笑,道:旁人我或许不记得,但公子当时用了极难得的一味忘忧糙,因此记得。”
忘忧糙?”
是。当时公子身边,有个黑衣少年,长得非常好看,很关心公子,我在开药方时提及,小公子的情况很不好,如果老是在那些让他受惊的事中走不出来,可能会危及性命,如果能有一株忘忧糙,让他暂时忘记以往的事,应该就可以确保复原了。”
我恍惚抓住了胡天德话语的重点,失声道:我就是吃了那个忘忧糙,所以把以前的事全忘光了,至今都想不起来?”
光是一株忘忧糙,只能一时忘记,隔个一年半载,也会慢慢回忆起来。不过那时隔得时间已经长了,便是再大的悲伤,也可以忘得差不多了,所以这种药被称作忘忧糙。但公子吃了十株,所以这辈子也没法把所有的事想起来了。”胡天德摇了摇头,道:这忘忧糙珍贵得很,找来一株都不容易,真不知那位黑衣公子哪来的本事,竟一下子找来了十株,要我吧所有的忘忧糙都给公子吃了。”
我身子说不出的僵硬,双手紧按着身下的红木椅,忽然卡”的一声,一侧的椅靠已被我按得断裂。
有没有办法,解开忘忧糙的这种药性?”我居然还能沉得住气,冷静地发问,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天知道,我心里早已是一团乱絮,扯也扯不清……
有。解怀花的药性,是和忘忧糙相克的。不过那东西也难找,以公子目前的情况,要想把以前的事全记起来,至少要五朵解怀花。”胡天德回答的很快。
我站起身来,直视叶幕天,道:我要解怀花。雪柳公子要我忘记一切,说明我记忆里一定有对他不利的东西。我只相信,我的记忆……”
我说着,咬住牙,挺直肩背,踏出书房。
我发誓,我将只依从我恢复的记忆行事。否则,即使铁血帮拿出柳沁的亲笔供词来,我也不会去相信。
任何人,都不能利用我去对付雪柳宫,以及,柳沁。
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未明,我便悄悄出了铁血帮,找了些破衣旧衫,易容至一些镖队以及丐帮之类最易混迹三教九流的地方去打听昔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