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姑把药端来让我喝了,又将食盒中的饭菜一样一样取出,排在一边让我食用。
我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桂姑下意识地向外看了一眼。
狱中无日夜。小窗外的走廊上黑漆漆的,自是什么都看不到。
她沉吟着,不确定地说道:这会儿,大概晌午快过了吧?”
太子什么时候走的?”
也……快天亮吧!那时姑娘也刚刚收拾好。柳大人在外催促了好几次,他务要看着收拾好软榻,亲自把姑娘抱上去,盖了毯子,定定地看了姑娘好一会儿才离去。那模样,一脸的舍不得呢!”
我叹道:我竟全不知道。”
桂姑笑道:姑娘许久不曾安睡了吧?的确睡得香。我第一次遇到给人这样拿刀割着还能安睡的人,好像割的不是自己ròu一样。”
我道:若是伤得狠了,溃烂化脓了,割着反而不疼。不信你试试。”
桂姑连摆手道:这个……就不用试了吧?奴婢虽帮人治病,却从小怕疼得很。”
我轻笑道:我小时候也怕疼得很。记得六七岁时,母亲教我女红,我给针扎了手,便哭了老半天。”
啊,姑娘会女红?”
不会。”
我黯然。
我也就拿过那一回的针线。
父亲回来见我脸带泪痕,当即说道:我们秦家的女儿,还怕长大了嫁不着好夫婿?不会针线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学些为人处世的道理,懂得随机应变之道,最好也会些武艺,不至给人欺负了去。”
正因为我不用学着拈针引线,才会闲得无聊玩起刀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走向了——我一生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送来的饭菜算不得jīng致,却还可口。
想来司徒永必定利用自己的尊贵地位qiáng行打通了刑部的关节,才能让我有这等待遇。
今日至午后都不见俞竞明或其他提审的人出现,估料着都被司徒永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