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师耆每次都是笑嘻嘻地应了,走开,不久之后,却又跑来。面对徽妍哭笑不得的脸和含蓄的提醒,他无辜地说,我来看蒲那和从音,你说的,要对兄弟姊妹好。
后来,一次中途歇息,皇帝终于走过来。
女史又要赶路,又要照料朕两个外甥,想必十分累了。”他淡淡道,说罢,看向蒲那和从音,你二人让女史歇一歇,随舅父到前方共乘如何?”
蒲那和从音对皇帝都颇有好感,立刻答应下来。
皇帝微笑,让军士将二人接走,又吩咐从人,去告知右逐日王,王子与居次与朕走在一处,若想探望,与朕并行亦可。”
他说罢,看徽妍一眼,径自走开。
徽 妍不敢看皇帝,想向皇帝说些什么,又打住。虽觉得此事别扭,可无论郅师耆还是皇帝,二人做事都并无太过。郅师耆虽看上去有些失礼,但关心弟妹,天经地义; 皇帝虽好像有意与郅师耆对着gān,可看上去,关心外甥关心属下,也自然得很。反而徽妍,夹在二人中间,两头为难。
她并不喜欢这样,不知如何是好。皇帝是一个可敬的君王,郅师耆则是她割舍不下的故人,二人与她而言,说不上谁比谁更重要,她也并不想嫁给与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就老老实实做君臣,做故友,不好么?徽妍有时感到万分沮丧。皇帝亲征,旧人重逢,对于她来说,原本明明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啊……
徽妍决定不与郅师耆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道,王子,陛下此番来,乃是从大单于遗愿,平王庭内乱。我以为,右贤王与左温禺鞮王皆兵力不敌,定会败退。王子,可想做大单于?”
自然想。”郅师耆答得毫无遮掩。
如此甚好。”徽妍笑笑,陛下亦有意扶立王子,王子……”
谁要他立?”郅师耆冷笑,不用他帮,我也能把孤胡与碌图都杀了。”
徽妍面色微变,皱眉,王子不可意气!”
并 非意气。”郅师耆昂首,父亲将郅图水以北皆封与我,我只消往封地振臂一呼,便有十万之众!先前是碌图勾结外匈奴人切了我后路,以致陷入重围,如今我去召 集部众,到了王庭之后,再迂回往北到郅图水,召集人马从北面攻打,定教孤胡那只会背后伤人的蠢材乖乖滚出王庭!”
徽妍道:可陛下也要攻打王庭,合兵为谋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