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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小念照常回到家吃午饭。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很香的水饺味，来到餐厅果然看到香喷喷的水饺已经在餐桌上。母亲笑着说，今天的水饺放的肉很多，很香。小念心里温暖极了。

那时候，小念和母亲的生活虽然不至窘迫到三餐困难，但是有顿好吃的也不容易。可刚伸手想拿起一个饺子吃的时候，母亲却开口说，前几天她看到报纸上说一家下岗工家里一年也吃不起一顿肉馅的饺子，女主人觉得生活太苦了，于是发工资那天就破天慌包了顿纯肉馅的饺子，但却在里面放了老鼠药，后来毒死了全家。不过她自己感觉这个结果还不错。

若问这件事情对小念的影响，大概就是那段时间里，每次家里做些好吃的时候小念都会下意识的联想到这段话，所以根本不敢去吃。总觉得那丰盛的食物里透着最后一餐的味道。

之后来母亲还在很多次做菜切肉和吃饭的时候对她说，自己在报纸上还是杂志周刊上看过，因为丈夫背叛了妻子然后妻子将丈夫杀掉自己再跳楼或者开煤气自杀的事情。当然孩子最后也再母亲认知中的那种畸形的责任下，跟着母亲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于是那段时间，小念天天活在提心掉胆里。她想搬去爷爷家住，又怕母亲会自杀。可在家住更怕她冲动之下连自己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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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母亲迷上了交友，想在离异前也找个男朋友，算是对父亲一种报复。

虽然各种想法里小念都觉得是不对的不好的，甚至觉得很幼稚，但还是没有阻止。至少再那以后，母亲再没闹过上面那些戏码。自私的想一想，小念觉得至少自己可以安稳的活一段时间。

可事情怎么可能就这样过去，很快的，新的戏码就出现了。她真的会出去约会，跟一些小念认知里完全没有概念的男人。

怎么讲呢，就好比无业游，看上去就是一副每天无所事事的样子。要么有个饭店烧烤摊，要么，就是一些顶着国有企业破产的名号说自己下岗，实则已经是无业的一些人。

职业不分贵贱这当然算不得什么不好，只是从小仔家属大院长大的小念哪和这些打过交道，自然也就对他们没什么概念。

那时她安慰自己说，这是母亲自己的事情，她其实没权利参与。可母亲却还一定要在每次约会的时候带上她，理由是：给小念一个选择的机会。让她来看自己能不能接受这个人做自己的继父。

这是一种看似很民主，但是实际上她却完全没有任何发言权的做法。因为母亲认定的人，她根本没有资格去否定。只是想到先前的那些戏码。纵然她百般的不情愿，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顺从了。可母亲却还想让她帮着一起讨好那些男的，这些小念真的做不到。

小学毕业的时候，母亲已经有了一个比较固定的交往对象。男人有一家烧烤摊，皮肤黝黑，长得算不上难看。其实小念心里并不太排斥他，对他的冷漠与疏离除了因为陌生还因为那时候母亲和父亲还没有离婚。

虽然之后才知道其实那时距自己父母正式离异也就还只剩大约三个月的时间，但是那一刻，毕竟他们还没有离婚，所以他们大概还是一家人吧。

其实很多年过去之后，就连小念自己都不明白，那时的她到底在眷恋那个家的什么，却还是尽最微薄的力量悉心维护着。

那是一个凉风习习的夏夜，很舒适，但是小念的心里却说不出沉闷。他们压马路，连同她一起。印象里压马路是那个年代年轻小情侣没地儿去才会做出的选择。只是人到中年真的不会有些尴尬吗？

不过那一晚，即使是在母亲在三的邀请下，那个男人也始终还是没同意去家里。后来想想那个男人是在母亲遇见继父前，小念认为最好的一个。

一个晚上小念都表现的比较沉默，亦或是说，那只是母亲一厢情愿认为的小念应有的活泼。可她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心事重重了。

回到家，迎来的自然是一顿不满的训斥，之后是再常见不过的冷漠。不过不知为什么，小念竟觉得有些习惯了。甚至是早已习惯了母亲那张因场合人群而随时变化的面孔。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分手了，在父母真的离异以后。很快的母亲便在舞厅结识了一个真正的无业游。而此时，小念和母亲已经搬到了母亲所在的单位宿舍，也就是现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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