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他们不能同行,幸而有世子妃陈兰铃作陪。
付流藜亦步亦趋跟着她,得封诰命在凤殿叩拜皇恩的事情最终被压下去了,晏家不至于拿这种事情往外说,给皇后没脸,但是没有隐瞒陈兰铃。
今日之行,就指望世子妃多多照拂了。
“藜妹妹多虑了,外来使臣在场,又有那么多文武百官,皇后不敢有丝毫差错。”陈兰铃语气笃定。
这不仅仅是皇家脸面,更是整个大洛的脸面。
家丑不可外扬。
何况付流藜跟她们也没有多大过节。
一切起因,源于青衿公主对晏魁的惦念。
眼下晏魁失忆,青衿自己泥菩萨过江,能不能躲过和亲一事都不好说。
“铃姐姐说的是,”付流藜点点头:“大局当前,这些小打小闹算什么。”
她牵着陈兰铃到边上,低声道:“方才在宫门口,有位女眷盯着我看,轿子上的家徽似乎是延晖郡王府。”
“哦?”陈兰铃一挑眉:“她多大年纪?”
付流藜摸摸下巴:“我估摸大约有四十左右……她是郡王妃么?”
“那便应该是她了。”
“此前听闻过数次,还是第一回打照面。”付流藜心下略为复杂。
郡王府跟晏家刻意避开的情况下,偌大京城,还真可以不相见。
煦露郡主嫁给了高衍其,她庶出的弟弟娶了付流藜的朋友江楚衣。
今年一整年没怎么看见江楚衣,她彻底陷入深宅大院之中。
付流藜倒不太担忧,据她所知齐昌明正在暗暗努力。
待他考取功名,就会想法子往外地调配,脱离延晖郡王府。
到那时,夫妻二人没了主母管控,才叫自由。
除此之外,齐昌明别无他法,父母健在,找不到理由搬出来另住他处,会被世人指责不孝。
付流藜今天撞见了延晖郡王妃,不期然想起高衍其此前的作为。
他递了一封匿名信件,提醒晏魁——在他外出行军之际,他的妻子和祝渊走得略有些频繁。
真是有意思,高衍其多管闲事是想怎么样?
煦露郡主可知他在私底下留意以前的儿子?
且这个昔日抛弃的儿子不仅长大成人,羽翼也扩张开来,如今俨然是郡王府不敢轻易得罪的人。
陈兰铃见付流藜若有所思,笑道:“上一辈的恩怨,作为小辈多看少说。”
“我哪敢说什么呢,”付流藜眨眨眼,“只是晏魁失忆得彻底,他还以为……自己父亲早亡。”
“便当做他亡故也不错。”陈兰铃轻轻撇嘴。
她已经二十好几,成亲这么多年求子无果,最瞧不起那些抛妻弃子的男人。
“如果能‘死’得彻底些还好,就怕……时不时诈尸啊……”
付流藜认为,高衍其行动过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失忆后的晏魁,或许好忽悠一点?
“此刻正值多事之秋,你看紧点就是。”陈兰铃说道。
付流藜深以为然:“我自然一刻不敢松懈,铃姐姐也是,得把瞿大哥看紧点。”
瞿家成了王府,门楣都不一般了。
世子爷这么大岁数没有子嗣,京城勋贵哪个不眼热呢?
这要是自家闺女嫁过去做侧妃,诞下孩儿,长大后妥妥的继承王爵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