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日,晏魁果然忙得不见人影,早出晚归,一整天都在宫里。
大军旗开得胜凯旋归来,皇帝肯定有许多话想问,毕竟传递军机要务时,一些细节与过程简略了。
再者,宫里还要大设筵席,给他们接风洗尘。
一车车精选食材运送到城外,足足热闹一整日。
到第二天下午,晏家翘首以盼的圣旨终于来了。
当然,此事是有大将军夫人事先提点过,以免晏家毫无准备,到时候在宣旨宫人眼前手足无措贻笑大方。
晏魁还没入京的时候,晏家就准备上了。
宣旨的一行人到来后,被客气的请去喝茶稍候,付流藜特意挑选的优品茶叶。
平日里晏母和她不是特别喜欢喝茶,家里常备茶叶不过是中上等。
这次不同,茶水不仅是宫人喝,还得在香案上摆着。
晏母命人设好香案,召集晏家上下所有人,带头跪了一地聆听圣旨。
做足了对圣言的‘恭敬’二字,宫人们非常满意。
晏魁暂时还没出宫,这道圣旨宣读完毕,最终落在晏母手中。
晏母有点腿软,感觉沉甸甸的拿不住,还是付流藜一手搀扶住了,才没有失态。
虽然她们被提点过,知道此番是论功行赏的大好事,但依然出乎意料——晏魁被封了骠骑将军,仅次于大将军的武将。
“这……”合适么?晏母看向付流藜。
毕竟此番主帅是瞿沉骊,晏魁得到这等大功,其它人呢?
付流藜猜想里头兴许有内情,但现在不是探听的时候,她连忙笑着,让徐嬷嬷把几个沉甸甸的荷包赏给宫人。
又叫尹青抬了事先备好的两大筐铜钱,撒下去众人同乐。
宣旨的公公拿了赏钱道贺,没多久便回宫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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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母心里忐忑又高兴,红着眼眶去祠堂告知先辈。
晏家小门小户,祠堂里的排位,就是晏母的祖父祖母以及父母双亲,跟高衍其闹翻后,晏魁就从母姓,晏家祖辈不能叫做外祖。
晏母的父亲做了许多年私塾夫子,为人清高,若非当年家乡灾害瘟疫,他活着看见这一天能感动哭。
父亲是不能哭了,晏母可以,当即过去跪着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她心里很痛快,没了那个狠心的男人,她独自拉扯儿子,有了如今的地位权势。
而那个辜负了她父亲的学生,如今又是什么下场?就算攀着郡主做了皇亲国戚,也没有晏家底气足!
哪个皇帝没有穷亲戚?隔了几代血缘的宗亲,不过明面上好听罢了。
更遑论公主就有那么多,皇帝的姑姑、皇帝的姐妹、皇帝的闺女,全都是公主,区区郡主算什么。
晏母跑去祠堂哭,付流藜没去劝,她没时间。
正要打发个人去大将军府探一探消息,没成想大将军府派的人先来了。
瞿夫人叫了个掌事嬷嬷过来,她那边已经知道了晏魁的赏赐,怕晏母和付流藜没有经验,所以有此一举。
晏魁一跃成为将军,这是实打实的功绩,整个晏家门楣水涨船高,不日就会有许多贺礼送来。
付流藜身为将军夫人,要做的是这部分外交事宜。
掌事嬷嬷指点了她应当如何回礼,并且要对每一份贺礼过目掌眼,区分其中的轻贵之分。
要知道,许多有求于人的事情,都是内宅女眷打头阵的,付流藜若是无意于此,就不能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