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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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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徙法》曰:徙抵太岁,凶;负太岁,亦凶。抵太岁名曰岁下,负太岁名曰岁破,故皆凶也......太岁位数千万亿,天下之民徙者皆凶,为移徙者何以审之?”——王充:《论衡》

“李少郎,你别闹了,你姐能嫁李廿那个畜牲么?她不是七天前把李廿的门牙都打掉了吗?”

米薇非常讶异。前几日,李廿去李家坞壁作客,结果表演了一番正在洛阳青年王公贵族群体中盛行的“洛阳新士风”,即所谓民间闹洞房“戏妇之法”的升级版。方式就是带着家奴,闯进别人家的女子闺房,不管那女子是否嫁人,也不管她正在做什么,就直接了当的“评(调)点(戏)”一番,讨论下女人相貌如何,身材又如何,穿插着各类污言秽语和黄段子。更甚者,按照正在洛阳朝廷做尚书郎的李慨长兄的说法,动手动脚,肆意轻薄,更甚者与着下层女子白日宣淫,秽不可闻。

结果李廿刚进屋,第一个黄段子都没讲完,李丹英劈手就把一个织纱的纺梭扔过来,屋内狭窄,李廿躲避不及,门牙都被打飞两个。

一片混乱中,被吵醒的康朱皮带着起床气,拎着钢刀跑过来看热闹,一见康胡儿来了,李廿连忙头也不回的跑了。

“是啊,没想到这畜牲还有脸来提亲,还,还,还……”李始之气的耳朵赤红,说话也结巴起来:“说是求娶我姐为妾,我呸,他不是刚死了妾室么?”

半旬前,李廿五月份才娶的妾罗氏“暴病而亡”,死前刚刚有孕,李廿只哭了一天鼻子,然后就旁若无人地到处沾花惹草。县中豪强当时都议论纷纷,流言中最耸人听闻的将死因直指李廿,有说是李廿玩一些不足为人道的花活,才导致一位十四五岁少女的暴毙。

罗氏的亲兄实在忍不住,带着几个家仆去询问李廿到底怎么一回事,然后也和杜老兵的女儿落得一个下场,按照李廿的说法是“妹妹病故,他个做兄长还有心情去打猎,结果被老虎咬死了,真是可悲”。

对此康朱皮倒不奇怪,他早知道李廿瑕疵必报,是个心胸狭隘又变态的衙内,自己无非是现在手里有刀,且被一些人有意无意的看中才没事。现在李廿的闹剧居然耍到李堡主家头上,康朱皮摇摇头,打掉李衙内门牙那天,他就知道李大恶少要报复李丹英,当时还特别提醒过李始之最近把他二姐看好点,只是没想到李廿手段居然如此下作。

报复性娶妾,娶完妾估计又是玩弄了再杀,辱一个还不够,还要侮辱别人一家,让别人家有苦不能说,这个事情还偏偏又落在曾经帮助过康朱皮的人身上,把他气的睡意都没了。

“令尊知道么,三郎君你又想怎么办?”康朱皮握紧刀柄,米薇补充一句:“你二姊怎么想?慢慢说。”

李始之喘着气,无奈地摆手:“家父昨晚和李廿那啖猪肠的说了一二个时辰,先说我姐说欲为故魏司徒之女、天师女祭酒魏贤安故事,康郎知道么?就是那个和夏侯刺史是姻亲的故魏司徒,他女儿魏贤安和我姐一样,都是幼年好道,静默恭谨,读庄老,五经百氏,喜欢吐纳气液,摄生夷静,又志慕神仙,修习天师道法,故不想太早嫁人,或者可能根本就不想嫁人。魏贤安二十四岁才出嫁,家父就想让我二姊再等几年,把那活太岁打发了事。”

“李廿又搬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来压李使君?”

“他说那是先帝颁布法令之前的事情了,晋令说了,女子十七不嫁,官府可以强行婚配,还说上党最近虽然乱,但乱就更要遵循国法。”

“呸”康朱皮把刀刃都抽出二寸来,骂道:“这畜牲羊崽儿也配提律令?”

“等下,”米薇伸手示意:“我听说你们中原人都是同姓不婚的,和我家乡那大为不同,你二姊和李廿同姓,或许……”

“没用没用没用。”李始之烦躁地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早改了,别说不是一州的同姓了。当下之世,娶同母异父姐妹而无罪都有。家父没法,只能先应承下来,然后派我来问康郎有什么良策。”

“嗬?”康朱皮和米薇对视一眼,康朱皮接着问:

“我虽有一策,但得先你家同意才行。说吧,三郎君你怎么想,有没有想后果如何?”

李始之不住地叹气:“我当然是不愿把我姐送入虎口。但你也知道李廿性狭凶恶,他若得不到我姊,到时候回洛阳或去别的什么地方,聚起更多的故旧游侠,找机会劫夺我姊,强为野合成聘,我家也毫无办法啊!不可能一日防他,还千日防他吧?”

又想了下应对之策,李始之突然冲过来,把住康朱皮的胳膊:

“康渠帅,我有一条妙计,你不是熟读汉末三国故事吗?你肯定知道魏武帝少时和袁本初劫新妇的故事,你不妨装成山贼,我阿姊出嫁那天,我配合你吸引宾客注意力,你去把我姊劫走,这样不就……”

“停停停停停……”康朱皮皱起眉头,想吐槽又觉得不礼貌,只好先打断李始之的狂想,言道:

“先不说宾客那么多,我怎么劫你姊出来?劫的时候和曹孟德那样被人认出来怎么办,我也是权阉的孙子么,当没事人一样?今天你家遇到问题的重中之重,难道是你二姊不想嫁人么,不是!是李廿这个畜牲啥时候死,他死了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

李始之不住地点头,但又无不担忧地说:“可是杀了李廿,后患无穷,我怕……”

“所以得问你姐的想法,不能我们在这决定一切。”米薇干净利落地说道。

“没错,按我的计划来,你姊也是重要的……”康朱皮话还没说一半就被米薇拽起来“别磨蹭了,李郎君,快带我们去找你姐。”

三个人进了李丹英的闺房,屋内烟雾缭绕,丹鼎、熏炉、未写的黄符、道家经典、女红用具还有她喜欢的花草都摆放的错落有致,让不太宽敞的小房间内依旧显得很整齐。

李丹英穿着素服,未施寸妆,披散着头发,眼圈有点红肿,此时她高冷冰洁的外表下却透着一丝无力与委屈,但仍彬彬有礼地招呼三人落座,又要贴身婢女给几人倒酸枣水。

“李女郎,别客气了,李少郎把事情都讲了,我们是来问,你怎么看嫁李廿这件事?”

康朱皮刚关好门,李始之示意婢女不要乱动乱说,米薇便直接抛出问题。

李丹英停在原地,低头轻语,声寒彻骨,隐约带着哭腔:

“康胡儿、米胡儿,你们有所不知,我、我家门户殄瘁,何惜一女!若、若连姻贵族,将、将来有大益。三弟,四弟,五弟将来出仕,我、我也能帮……”

“李女郎,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别提家族的事情了,一会我来讲利弊。”康朱皮示意李丹英打住,别再长篇大论讲家族利益了。

“都哭成这样了,还问什么,肯定是不想。”米薇不客气点明。

李家二女点点头,似乎咬紧银牙:“只谈本心,不从!可是……”

“阿姊,你还考虑那些做什么,只要你这句话就够了,咱不嫁李廿那杀妾抢妇的畜牲。”李始之看到她姐这副模样,知道她昨晚得知消息后亦不好受,心中实在愤懑不平。

“可、可是,尔等郡国豪右,纵、纵九世孝廉,亦只能做苦寒的地方浊官,便去洛阳,就和大伯一般,求、求一八品郎中亦不得,如果嫁了他……他、他亲故开府,就、就能送三弟去做实职舍、舍人。”

“我才不要我阿姊用命换我去做官!”李始之激动起来。

“可、可、可是……”

“别可是了,”米薇按住刚准备开喷的康朱皮,抢义弟的话说道:“李廿啥都不会给你家,你若嫁他为妾,他把你变罗氏第二,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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