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突然下了大雨,一道闪电劈过,惨白的光瞬间照亮整个厢房。
江淮舟的轮廓在电光中如刀削般锋利,眼底寒意比剑锋更甚。
“你且说,”他声音低沉如闷雷,“你叫什么名字?”
哑女跪伏在青砖地上,染血的手指颤抖着,先划出那个歪斜的”玉”字,又在旁边艰难地描了个”周”字。
血迹在砖缝间蜿蜒,宛如一条猩红的小蛇。
——周玉。
万海吟突然说:“所以那老仆临死前写的'玉'字?”
江淮舟微微皱眉,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那老仆若是真心想护着这哑女,怎么可能写一个玉字,把这哑女牵扯进来。
玉。
到底是什么意思?
哑女突然比划。
万海吟凝神注视,眉间渐渐蹙起:
“她说愿作人证,只求世子为那老仆讨个公道。”
那哑女又比划了一会儿。
万海吟说:
“她还说……老仆生前写下的,可能并不是玉,而是王。”
“周步和周有为,与内阁次辅王崇文关系不浅,交情非凡,王崇文府上的家丁狠毒,动辄打打杀杀,都是些江湖人,听说以前也手上有人命。”
江淮舟眸光一沉,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哑女。
她一身粗布麻衣,发间只别了根木钗,露出的手腕细瘦得仿佛一折就断。
蜡黄的脸色显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却掩不住那精巧的五官——柳叶眉,杏仁眼,本该是副温婉可人的相貌。
可那双眼睛...
她的眼瞳极黑,亮得惊人,里头翻涌的仇恨与不甘如同匕首,看似朴实无华,却很有用。
“你识字否?”
江淮舟突然问。
哑女缓缓点头,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江淮舟忽然笑了笑:“你要替那老仆报仇,可难道,就不想为自己讨个公道?”
哑女浑身一颤,本来要比划的手指悬在半空,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刺中了要害。
“周步将你视作玩物,”江淮舟一字一句,慢慢的说,
“他毁你清白,堕你骨血,这两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偏偏多的是人替他们遮掩。”
“如今周府依旧高床软枕,门庭若市,你难道不觉得不甘吗?”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哑女突然狰狞的面容。
她枯瘦的手指猛地插入砖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