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就是坚硬的水泥地。”

“你要做的，就是在下坠的过程中，调整自己的姿态，找到最合适的角度落地，最大限度地减少伤害。”

“这……”鲁炎的嘴唇都在哆嗦。

“周……周参谋长，这……这会受伤的吧？”

“不！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这是一定会受伤的！甚至……”

他不敢再说下去了。

“受伤？”

周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他转过头，看着鲁炎，也看着所有人。

“当然会受伤。”

“骨折，是家常便饭。”

“在狼群的心理塑造训练里，如果你没有经历过十次以上的骨折，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崔捷。”

他突然点名。

“是！”崔捷立刻立正，声音清脆。

“告诉他们，你断过多少次骨头？”

崔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平静地报出一个数字。

“报告参谋长，大型骨折二十三次，小型骨裂和关节错位，没有统计过。”

嘶——

全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崔捷。

这个女人……

断了二十多次骨头？！

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是怎么还能站在这里，像个没事人一样，一拳轰飞邓小虎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邓久光，那个一首沉默着的老兵，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他的声音沙哑：“这己经超出了训练的范畴！这是自残！”

邓久光是和邓小虎同一批的老兵，见过的世面，经历过的苦难，比在场这些年轻小伙子多得多。

可即便是他，也无法理解这种堪称变态的训练方式。

“自残？”周振摇了摇头。

“不，这是为了让你们习惯一件事。”

“痛苦！”

他看着众人那一张张惊恐不解的脸，缓缓说道：

“一个士兵，在战场上中枪了，他会因为剧烈的痛苦而倒下，失去战斗力。”

“这是本能！”

“但狼群的成员，不行。”

“子弹打进你的手臂，你必须习惯这种痛苦，然后用另一只手继续开枪。”

“手雷在你身边爆炸，弹片嵌进你的大腿，你必须习惯这种痛苦，然后拖着这条腿继续前进。”

“我们要做的，就是把痛苦，变成你们身体的一部分。”

“就像呼吸，就像心跳。”

“让你们的身体，不再对痛苦产生恐惧的本能反应。”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在任何绝境下，都保持百分之百的战斗力。”

“这，就是狼群的力量来源。”

“用无数次的骨折，无数次的剧痛，换来对痛苦的……绝对掌控。”

周振的话说完了。

整个海训场，死一般的寂静。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沙尘。

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被这番话给震得灵魂出窍。

他们终于明白了。

崔捷那一身变态的实力，不是凭空得来的。

狼牙的强大，也不是靠什么天赋异禀。

那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断骨重塑中，在一次又一次的濒死体验里，用非人的意志，硬生生堆砌出来的！

蒋小鱼和张冲，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五个字。

——告辞！打扰了！

这他妈是人能练的玩意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