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笑着给她见礼,说明自己来意,又去抱那小婴儿,说来也奇怪,婴儿一过沈棠手便不哭了,等还回去时又哭闹。
“想来三小姐看得起奴家,不如您将三小姐交给奴,奴略懂药理,等将三小姐调养好了再交给您。”
“况且老夫人也记挂着三小姐,总是问起……”
佳人巴不得有人将这爱哭鬼弄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奶娘跟着沈棠出来,先去知会了纳阑氏,又回老夫人房里,这孩子一路酣睡,也不哭闹。
沈棠抱着婴儿凑过去给老夫人瞧,后者只撩了撩眼皮,“你带着三小姐多有不便,就在这院里偏房住下来,等三小姐调养好了再搬回偏院去。”
沈棠点头称是,抱着婴儿坐下来,仔细观瞧这孩子,看出她哭闹是因为身上起了湿疹,她叮嘱奶娘每日过来喂奶,等屋里没人后解下身上的香囊塞入婴儿襁褓中。
香囊里放了安神助眠的香丸,她又给婴孩配了治疗湿疹的中药,帮她擦上后细细观瞧这孩子,虽说只有四个月,但眉眼已有了轮廓,五官与大老爷丝毫不像,倒像是那淫贼。
之前沈棠就怀疑是会兰格木给兀里伯继戴了绿帽子,想来老夫人也有所怀疑,这才叫她查证。
夜里,沈棠哄睡了小婴儿,偷偷溜进西院小妾房外窗根下,听里面动静。
“心肝儿宝贝,想煞我了,快,快叫我抱抱有没有瘦了……”
“讨厌——我今儿好不容易把那小崽子弄走能睡个好觉你又来缠我,之前缠地还不够么?都弄出人命来了。”
“哎呀小心肝儿,反正有人兜着你怕什么,大不了再给他添个儿子,他还得谢我咧。”
“哼,你说得好听,打量着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等你回去娶了新妇就把我扔一边去了。”
“怎么会呢,我只有娶了正室才能把你纳进门啊,不然你甘心跟着那假和尚过一辈子?!”
“反正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拼个鱼死网破……”
沈棠掏出一枚铁钉嵌入窗棂下面,尖头朝外。听见里面床榻吱呀吱呀响动,轻手轻脚往外走。
她正要迈出院门,打外面传来兀里伯继的怒骂声,“下作的小娼妇!敢趁我不在偷男人?!看我不打死你个贱货——”
沈棠赶紧闪身躲在院门后阴影里,就见兀里伯继从院外急冲冲跑进来,手里擎着一把剑,直冲妾室屋里。
守在外面的丫鬟眼见不好,回身报信,会兰格木房里的急得光着身子推开后窗就跳。
“啊——”
窗棂上的铁钉刺入他脚掌,会兰格木跌落地上,扭伤了脚腕,忍着疼一瘸一拐挪到墙根下从狗洞里爬了出去。
躲在暗处的沈棠迅速跑到后窗,用帕子包住铁钉拔了下来,又赶紧隐匿了身形。
“滚开——”
门外,兀里伯继大喝一声一剑杀掉守门的丫鬟,踹开房门,冲进内室里。瞧见小妾躲在被子里抖成一团,后窗大开,气得一剑劈碎窗子。
“你个小贱人——”
他冲到床边,掀开被子见着精光光的一个白身子,顿觉气血翻涌,举剑一剑刺入,顿时鲜血如注,小妾一命呜呼。
沈棠借着屋里乱糟糟的空档,带着铁钉神不知鬼不觉回到房里。
她把那沾了血的钉子放进盛了清水的碗里,抱起熟睡的婴儿,掏出她的小肉手,一针下去,刺破手指滴出血来落入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