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用一个外逃的贪官做手套，把它交到某些人的私人公司手里。”

“最后，转卖给背景复杂的境外基金！”

沙瑞金的声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回荡，越来越高，越来越厉。

“同志们，你们告诉我！”

“这叫什么？！”

“这不是贪腐！”

“这不是利益输送！”

“这是在卖国！是在挖我们党的根！是在刨我们国家的祖坟！”

他的咆哮，像一道惊雷，炸得所有人头晕目眩，耳鸣不止。

李达康死死地盯着幕布，他的拳头，在桌下悄然握紧。

他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沙瑞金的疯狂了。

这是同归于尽！

这是要用一把火，烧掉整个汉东官场，烧掉那棵盘根错节了几十年的大树！

而祁同伟，他感觉自己己经无法呼吸。

他看着沙瑞金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省委书记。

而是一个疯子。

一个拉响了炸药包，要和所有人一起化为灰烬的疯子！

“沙书记！”

终于，一位和赵家关系密切的副省长，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恐惧而发抖。

“这……这只是一份来路不明的材料！是侯亮平的一面之词！”

“没有经过中纪委的核实，没有走任何组织程序！”

“程序？”

沙瑞金猛地转过头，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个站起来的副省长。

那目光，像两把淬毒的刀。

“当赵家的蛀虫，把我们国家的命脉都蛀空的时候，你跟我讲程序？！”

“当他们把国有资产，当成自家的提款机，把国家的战略安全，当成他们换取个人利益的筹码时，你跟我讲程序？！”

“我告诉你，什么是今天唯一的程序！”

沙瑞金的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会议室，带着一种斩尽杀绝的决然。

“今天，我沙瑞金，就是程序！”

他环视全场，目光从李达康，到纪委书记，再到祁同伟，最后扫过每一个惊骇欲绝的脸。

“我今天，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一问在座的各位！”

“面对这种动摇国本的叛国行径！”

“你们，是选择站在党和人民的一边！”

“还是选择，继续站在那个人的身后，给他当看门狗！”

话，说绝了。

路，堵死了。

再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这是一场政治上的“图穷匕见”。

沙瑞金将那把最锋利的刀，递到了每一个人的手里。

逼着他们，当场选择，要刺向谁。

他看着脸色煞白，己经说不出话的副省长，冷笑了一声，转而看向纪委书记纪委书记。

“田书记，我现在提议！”

“立即成立由省纪委、省检察院、省公安厅组成的最高级别联合调查组！”

“对前省委书记赵立春同志，及其家人，在汉东任职期间，所有涉嫌违纪、违法的行为，进行全面、彻底的调查！”

“并将调查结果，即刻上报中央！”

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沙瑞金这番话，震得魂飞魄散。

首接调查前任省委书记？！

这是要彻底撕破脸！

这是汉东官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

沙瑞金的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扫过每一个人。

“现在，请同意我提议的同志。”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了最后一句话。

“举手！”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了省长，看向了李达康，看向了那些平日里一言九鼎的大人物。

谁，会第一个举手？

谁的这只手，将亲手点燃，焚尽整个汉东旧秩序的，第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