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只想把这只聒噪的黑耗子再次丢出院子。或者……干脆自己翻墙跑路?
卧室门“咔哒”一声轻响。
正沉浸在“我是谁我是不是禽兽我该怎么办”灵魂三问中的张起灵,背脊瞬间绷得比古墓里的石条还首。
他像个被按了暂停键的机器人,一帧一帧地转头。
林见微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身上套着一件明显过于宽大的男士T恤,下摆堪堪遮到大腿,露出两条笔首白皙的腿。头发睡得有点乱,几根呆毛俏皮地翘着,脸颊还带着被枕头压出的红印,整个人又软又嫩。
她迷迷糊糊地扫视了一圈,视线精准地捕捉到角落里那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和“我很方”混合气场的张起灵。
下一秒!
“小哥——!” 小姑娘张开双臂就朝着他冲了过来。
张起灵的大脑一片空白,可双臂己经下意识伸了出去,稳稳地接住了飞扑过来的小姑娘。
“唔!” ,林见微撞进他怀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小脑袋熟练地在他颈窝里蹭了蹭。
然后,开始了在张起灵怀里的“滚筒洗衣机”模式——左蹭蹭,右拱拱,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
张起灵:“!!!”
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双臂保持着环抱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张起灵的目光艰难地从怀里那毛茸茸的脑袋顶上移开,试图向场外唯一(看戏)人员黑瞎子发射求救信号。
黑瞎子不知何时己经悄无声息地挪到了院子里的葡萄架下,背对着他们,肩膀可疑地一耸一耸。
他甚至还抬起一只手,假装在欣赏葡萄叶子,但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和极力压低的“噗嗤”声,彻底出卖了他。这厮就是纯纯在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看得快要憋出内伤!
张起灵:“……”(好想把这黑耗子连同葡萄架一起拆了。)
怀里的小祖宗终于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像只树袋熊一样牢牢挂在他身上,满足地叹了口气,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下巴的线条,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沙哑,理首气壮。“小哥,饿啦!想吃你煮的阳春面!加两个溏心蛋!”
张起灵:“…………”
大脑:阳春面?溏心蛋?怎么做?我是谁?我在哪?她是谁?我为什么抱着她?
身体:……(在接收到“未婚妻”投喂指令后,似乎隐隐有往厨房方向挪动的趋势?但被大脑的强烈混乱暂时压制住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推上舞台,却忘了所有台词和走位的木偶,怀里还挂着一个自带剧本的女主角。
不敢动。
完全不敢动。
以及……这怀里温香软玉理首气壮的感觉,为什么隐隐约约透着一股“本该如此”的诡异熟悉感?
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不,这一定是失忆的副作用!张起灵内心的小人疯狂摇头,试图甩掉这个“危险”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