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时间轴上,抠掉了自己需要承受攻击的那一帧。
鸣人那携带着世界之重的一拳,毫无悬念地击中了空处。
恐怖的势在失去了目标后,轰然爆发。
终结之谷中央那奔腾了千年的巨大瀑布,连同它下方的整个河谷,在一瞬间被彻底抹平了。
没有爆炸,没有轰鸣,那片区域的所有物质,水、岩石、泥土,都在那股纯粹的势面前,被还原成了最基础的能量,然后归于虚无。
一个首径数公里的、平滑如镜的巨大凹陷,出现在大地上。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跃迁到空中的佐助,伸出了一根手指,遥遥指向鸣人的额头。
他没有发出任何攻击。
他只是下达了一个指令。
【定义:目标漩涡鸣人,大脑皮层中,关于战斗、攻击、敌意等相关概念,赋值为空。】
这是神祇的攻击方式。
不是摧毁你的身体,而是从概念上,抹去你的行为。
无形的、无法被任何方式感知的修改指令,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瞬间抵达鸣人面前。
然而,就在这道指令即将触碰到鸣人皮肤的瞬间,鸣人体表那层金色的自然能量羽衣,轻轻地波动了一下。
指令,就像一滴墨水滴入了大海。
如果说佐助的指令,是一个拥有极高权限的管理员命令,那么鸣人此刻的状态,就是整个服务器的底层架构。
任何试图修改局部数据的指令,都会被整个系统庞大的、无边无际的信息流瞬间稀释、同化、消解于无形。
你的修改,在自然的平衡面前,毫无意义。鸣人平静的声音,第一次在静止的世界中响起。
他缓缓转身,金色的十字瞳倒映着佐助的身影。
平衡?佐助的嘴角,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近乎于嘲讽的弧度,所谓的平衡,不过是这个陈旧、臃肿、充满了BUG的系统,为了维持自身存在而设定的一种妥协而己。它畏惧变化,畏惧进化,所以才用平衡这种枷锁,束缚住所有的可能性。
而我,佐助的声音变得冰冷,我不是来跟你辩论系统优劣的。我,就是来给这个世界杀毒、打补丁、重装系统的管理员。
话音落下的瞬间。
佐助那只漆黑的时蚀之瞳里,紫色的裂痕微微一闪。
【执行指令:世界状态回滚。目标区域:终结之谷。时间戳:T减60秒。】
下一秒,令所有观察者亡魂皆冒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被鸣人一拳抹平的、首径数公里的巨大凹陷,开始像录像带倒放一样,飞速地自我修复。
被还原成能量的物质重新凝聚,化作泥土和岩石,河谷与瀑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出现,甚至连被拳压化为齑粉的宇智波斑石像,也由无数的光点汇聚,在短短几秒内,恢复了原状。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从未发生过。
时间,在这片区域,被佐助用一种蛮不讲理的方式,强行倒退了一分钟。
当瀑布重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时,那禁锢了整个战场的奇点,终于宣告破碎。
时间,开始重新流动。
数万联军忍者,在恢复行动能力的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哗然与骚动。
在他们的感知中,刚才那一瞬间,他们看到了山崩地裂、瀑布消失,但下一秒,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仿佛是集体中了某种超大规模的幻术。
只有少数的精英,如卡卡西、凯、我爱罗等人,才从那残留的空间波动和内心深处无法抑制的悸动中,模糊地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不是幻术。
而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名为神迹的恐怖。
看到了吗,鸣人?佐助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你所谓的仙道,你所守护的自然,在我面前,不过是可以被随意揉捏的数据。你的破坏,我可以轻易修复。现在,你还要坚持你那套可笑的平衡理论吗?
鸣人沉默地看着那恢复如初的瀑布,金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泛起了波澜。
他感受到了。
在刚才佐助回滚世界的时候,他清晰地听到了整个自然意志,发出的一声痛苦而悲鸣的哀嚎。
那感觉,就像一个健康的身体,被强行注射了某种异物,虽然最终身体的免疫系统(自然修复力)和异物(佐助的指令)共同作用,让伤口愈合了,但那个被侵入的过程,却带来了本质上的创伤。
佐助……鸣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你不是在修复。你是在伤害这个世界。
他抬起头,金色的十字瞳中,那浩瀚的平静,逐渐被一种更深沉、更坚定的意志所取代。
看来,光用道理是说不通了。
鸣人双手缓缓合十。
那么,就让你也听一下吧……
这个世界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