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锤也拍手傻笑。

“洗…洗澡…干净…香香…”

小当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谢叔…谢谢铁锤姐…”

她走到破瓦盆边拿起旁边一个豁了口的破瓢，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走向院子角落里的水井旁。

冰冷的井水打上来，刺骨的寒意瞬间浸透指尖。小当咬着牙一瓢一瓢往破瓦盆里舀水，她的动作很慢，眼睛却像雷达一样飞快地扫视着这个破败的农家小院。

低矮破败土坯房，窗户纸都烂了，都是用破麻袋堵着。

一圈歪歪扭扭快塌了的篱笆墙。

篱笆墙外面是一大片光秃秃的农田，远处是连绵的土丘。

在远处…有一条灰扑扑的土路通向未知的远方…

王老五和王铁锤就站在屋门口看着她，王老五的眼神黏乎乎的，王铁锤则玩着自己怀里那个脏布娃娃。

舀了大半盆水后，小当放下瓢蹲下假装洗手，她一边慢慢搓着手一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棒梗…我的好哥哥…你把我推进这火坑…这仇，我记下了！”

“何雨柱…许大茂…你们冷眼旁观…这恨我也记下了！”

“还有这院里所有人…你们等着…”

“只要我小当还有一口气在…总有一天…我要你们百倍偿还！”

洗了没两下小当猛地站起身，指着院子篱笆外面远处土丘的方向声音带着惊恐的哭腔。

“叔！铁锤姐！快看！那…那是什么？！是不是狼？！”

“狼？！”

王老五和王铁锤一听，都吓了一跳！

这年头，冬天饿急了的野狼下山进村叼小孩的事儿可不少见！

两人下意识地顺着小当指的方向伸长脖子紧张地望过去。

就在这一瞬间！

小当爆发出全身的力气！像一支离弦的箭！不！像一条被逼到绝境的毒蛇！猛地朝着与土丘完全相反的院门口方向冲去！目标首指那条通往村外、灰扑扑的土路！

“嗷！”

王铁锤反应慢半拍，但看到小当跑了也下意识地嚎了一嗓子要去追。

王老五更急了。

“媳…媳妇！跑…跑了！”

他腿脚不利索跌跌撞撞地追了两步。

可小当早就憋着一股劲儿！她人小，身体轻，在这松软的土地里反而跑得飞快！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拼命跑！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所有人！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

她像只受惊的野兔，头也不回地沿着土路狂奔！肺里火辣辣地疼，破鞋早就湿透，脚己经没了知觉但她不敢停！

身后传来王老五气急败坏的叫骂和王铁锤那震天动地的嚎叫声，越来越远…

跑！跑！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首到彻底听不到身后的声音，小当才一头扎进路旁瘫倒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活下来了！

暂时…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