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年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哽咽道:“江辰他…大概是熬不过去了。”
沈云舒忽然鼻子一酸,他还那么年轻,世事怎会这样无常?
朱翊珩有些心疼的揉了揉沈云舒的肩膀,抬头对李经年道:“你要找什么药材,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李经年大喜过望,颤声道:“真的吗,我替子深谢过公子!”
李经年要寻得几样珍贵药材倒不是多稀罕,只是市面上不太常见,但他一个王爷开口要找,自然还是找得到的。因着他是藩王,成明帝允许他在浙江随意走动已经是天恩了,去苏州是万万不能的,他知道沈云舒想去见江辰最后一面,便让她乔装一下,跟着李经年一同去,安排青云暗中护送他们去苏州,快去快回。
坐船去苏州的路上,李经年跟沈云舒说了江辰这些年的情形,因着之前的科场舞弊案,他怕江辰不愿意见自己,便也没敢去找他,直到今年春天,他去苏州做生意的时候,想着去看看江辰,这才知道江辰这几年过得十分艰难,家徒四壁,没米没盐,江辰自己都病体支离,不停的咳嗽。
沈云舒诧异道:“怎会这样,他的书画那样厉害,学问那样好,怎么会…”
李经年叹气道:“他也卖过字画,当过教书先生,甚至走投无路开始种起了地,可卖字画的时候,就会有官兵来说他手脚不干净,有人举报他趁卖字画的时候偷窃,强行把他带到官府去,事后虽然打了几棍子也放出来了,可连着好几次,谁还敢来买。
他去当教书先生的时候,就有一大批地痞流氓跑到学堂去大声嚷嚷,他是个科场舞弊被除了功名的骗子,山高皇帝远的他们哪里知道什么真假,听风就是雨,便要给自己儿子换学堂,子深为了不拖累学堂就主动请辞了。
后来他就想着干脆种地算了,可田里的东西还没等长出来,就被人给翻烂了,他去报官,官府也不管,一年到头颗粒无收…,我都不敢细想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被人诬赖偷窃,被人污蔑科场舞弊,只想要个公道,却报官无门!我每次去看他都给他留下银子和粮食,可没多久我再去看他的时候就都没了,他说被人抢光了,他的病一日重似一日,一个多月前我去看他时他已经病的起不来了,我只能放下手里的生意,到处替他寻医问药,可…”
沈云舒听完面色凝重,用手用力捶了一下船板,咬牙道:“如你所言,便是有人不想让他活。”
李经年一惊,抓着沈云舒的胳膊急道:“子深也是这样跟我说的,我问他是谁,他又不肯说,云舒,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沈云舒气愤道:“知道又有什么用,那是个很厉害的人,咱们都帮不了他。”
这世上有这样的本事,这样阴毒的心思,让官府折磨江辰不许他活又不让他死的除了成明帝还有谁。姑姑用死保住了江辰的命,可成明帝哪里那么好糊弄,他当然就算被唬弄住了,事后冷静下来也一定会明白过来,他答应了姑姑,便不能反悔再杀了他,可他又不甘心让他好端端的活着,故而让江辰生不如死,他这口气才能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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