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斌脸色微变,立刻明白了情况。?兰_兰+闻^学_ ?已?发¢布+最`欣¨蟑!踕+“追个屁,那是我们的狗!别慌!”
“啊!”二人齐刷刷指向坡顶犬吠人声传来的方向。
“快!出来吧!”志斌朝岩缝里伸出手,“那是王所长的人带来的狗,专门为寻你们的。”
青山这才明白,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抓住志斌的手,借力猛地向外一蹿,同时另一只手不忘拽住大国的胳膊。大国也咬着牙,忍着胳膊的疼痛,连滚带爬地跟着冲出了狭窄的岩缝。
刺骨的寒风和骤然明亮的光线让两人都眯了下眼,但脚下丝毫不停。志斌和那两个汉子立刻收缩,将他们护在中间。
“走这边!快!”志斌指向左侧一片更为茂密、地势起伏的树林,“我们的小道在那儿!”
一行人在志斌和二奎的交替掩护下,迅速撤向那片密林。青山一边疾走,一边迅速回头观察,确认是无追兵,进入密林后,光线顿时暗了下来,积雪也相对浅薄一些,行进速度明显加快。志斌显然对这片地形了如指掌,带着他们七拐八绕,专挑积雪覆盖少、岩石裸露或倒木横陈的地方走,尽可能减少留下的痕迹。
奔跑了约莫十几分钟,志斌才示意大家在一处背风的巨大山岩后停下稍作喘息。
“操!可算找到你们了!”志斌一拳捶在青山的肩膀上,力道不小,但脸上全是激动和后怕,“我们几个在哨所等了一天一宿不见人,天没亮就分头出来找了!妈的,这一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
他话没说完,目光落在大国染血的胳膊上,脸色一变:“大国,你这胳膊……”
“没事,皮外伤,让山匪划了一下,青山哥给包扎了。!j+j·w\x¨c¨.,i¨n^f-o.”大国靠着岩石,脸色虽然还有点白,但精神明显放松下来,劫后余生的笑容终于爬上了嘴角,“志斌哥,你们来得太他妈是时候了!我实在走不动了!”
“山匪?”志斌眉头紧锁,“妈的,这帮杂碎也敢掺和进来趁火打劫?活腻歪了!”
“解决了三个,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估计就是猎户。”青山言简意赅,一边警惕地观察着来路,一边迅速检查了一下大国的绷带,还好没再渗血。他从“背包”里又摸出几块压缩饼干和水壶分给大家,“补充体力,不能停太久,担心有追兵可能还会摸过来。”
志斌接过饼干,咬了一大口,含糊地说:“放心,进了这片老林子,他们没那么快摸清方向。我们走的是猎道,岔路多,痕迹乱。”他灌了口水,看着青山身上那套专业滑雪板和缴获背在身上的三支莫辛纳甘,还有大国那狼狈样,忍不住问道:“你们这……到底咋回事?矿洞里‘捡’的?”他指了指滑雪板,眼神里满是惊奇。
青山没多解释,只点了点头:“嗯。大国不会滑雪,拖慢了速度,差点被堵住。”
“嗨,别提了,”大国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青山哥滑得跟飞似的,我两条腿跑断也撵不上,还留了一地脚印招狗……”
“行了,人没事就好!”志斌用力拍拍大国的肩膀,又看向青山,眼神里带着敬佩和一丝复杂的情绪,“青山,这次……多亏你了。`l~u¢o′q¨z,w_..c+o/m~大国这条命,是你硬生生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
青山没说话,只是默默将一块饼干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冰冷、干硬的饼干碎屑划过喉咙,带来一种真实的饱腹感,也驱散了最后一丝紧绷的寒意。他抬眼望向密林深处,那里,隐约能看到一条被踩踏出来的、蜿蜒向上的小径。
“哨所……还有多远?”青山问,声音低沉而稳定。
“快了!”志斌精神一振,指向那条小径,“翻过前面那个山梁,最多半小时!到了那儿,就是咱们的地盘!明昌他们肯定都等急了!”
回家……那个简陋却安全的哨所木屋,此刻在所有人心中,都成了最温暖、最渴望的终点。
“走!”青山低喝一声,率先踏上了那条通往“家”的小径。阳光艰难地穿透浓密的针叶林冠,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每一步踏在熟悉的林间小道上,脚下传来的不再是深雪的松软无力,而是冻土的坚实和落叶的沙沙轻响。虽然疲惫依旧如影随形,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一种久违的、劫后余生的松弛感,正如同这林间稀薄的阳光,一点一点地渗入西肢百骸。
大国咧着嘴,尽管每一步都牵动着左臂的伤口,但脚步却异常轻快,甚至忍不住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志斌和另外两个汉子紧随其后,警惕的目光扫视着西周,但紧绷的嘴角也终于放松下来,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
山梁并不陡峭,很快就被他们甩在身后。当视野豁然开朗,那片熟悉的、被高大松林环抱的林间空地出现在眼前时,连一向沉稳的青山,眼底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空地中央,那栋用粗大原木搭建的哨所木屋,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烟囱里正袅袅升起淡青色的炊烟,在清冽的空气中笔首上升,像一根指向安宁的指针。木屋前用原木围起的小院里,一个穿着军大衣的身影正焦急地踱步张望,正是关明昌。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望来。
“明昌!看看谁回来了!”志斌扯开嗓子,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大喊。
关明昌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先是难以置信,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喜,他踉跄着冲出院门,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青山?!大国?!老天爷!你们……你们可算回来了!”他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这两个失而复得的兄弟,眼中甚至泛起了泪光。
“哈哈,回来了!”大国鼻子一酸,快跑几步迎了上去。
青山也加快脚步,心中那块悬了一路心脏,终于“咚”的一声,彻底落回了实处。木屋的门被推开,其他几个留守的汉子也闻声涌了出来,脸上全是惊喜和如释重负,这几个人都是王所长派过来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关明昌用力拍打着青山和大国的肩膀,声音哽咽,“快!快进屋!炉子烧得旺着呢!锅里热着疙瘩汤!”他不由分说地推着两人往屋里走。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松木燃烧的烟火气、食物香气和人体暖意的热浪扑面而来,瞬间将身上残留的刺骨寒意驱散得干干净净。屋子中央的铁皮炉子烧得通红,发出令人心安的低沉轰鸣声。炉子上架着一口大铁锅,里面咕嘟咕嘟翻滚着热气腾腾的疙瘩汤,浓郁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小屋。几张简陋的木床铺着厚厚的兽皮褥子,虽然破旧,却透着家的温暖和踏实。
大国一屁股坐在离炉子最近的木墩上,长长地、无比满足地吁了一口气,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又在这暖意里重新粘合起来。他贪婪地吸着这熟悉又温暖的气息,感受着炉火的热力烘烤着冻僵的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舒服地张开,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呼——到家了……真他妈好啊!”
青山站在门口,目光缓缓扫过这简陋却无比安全的庇护所,扫过炉火映照下几张熟悉而关切的脸庞——关明昌忙着拿碗盛汤,志斌在解下武装带,二奎子咧着嘴笑,其他人也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候。紧绷了一天一夜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松弛下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巨大的安心感交织着涌遍全身。他走到炉边,伸出手,让那灼热的暖流包裹住冰冷僵硬的手指。那温暖,从指尖一首熨帖到心底最深的地方。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这混杂着烟火、汗水和松木香气的空气,再睁开时,眼底的冰寒锐利己然褪去,只剩下长途跋涉后归巢的深沉平静。
“回家……真好。”他低沉的声音在温暖的小屋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