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不想就这样当个废物…呜呜呜……师父……”
沈青萦反手死死抓住白展扬的手,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 白展扬斩钉截铁地承诺,“血肉损失虽多,但并非绝症,为师去给你找真正的地法境修士之血肉、脏腑来补!至于精魄,你自己可以重新凝练!哪怕……哪怕跌落到御灵境!哪怕是跌落到凡人之境!为师也倾尽所有!必定帮你补回来!!一点一点,重新筑就无上道基!!”
“……谢谢师父……” 沈青萦的泪水混合着巨大的无助感,淌得更凶了。
“砰砰!”
屋门被敲响。
“谁?” 白展扬语气森然。
“是我,赵天鹏。”
门外传来一个沉稳而急促的男声。
“进来!”
白展扬心中烦躁,但还是应道。
殿门推开,一个身材颀长、面容坚毅的青年快步走入。
当他的目光触及床上形容枯槁的沈青萦时,那份深埋在心底多年的炽热情感瞬间化作了怜惜与心疼。
“青萦……”
赵天鹏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他快步走到床边。
看到昔日明艳照人如今却如同残花败柳的沈青萦,赵天鹏的心都碎了。
他径首单膝跪倒在床前,无比郑重地握住了沈青萦露在被子外的一只手。
他的动作异常轻柔,仿佛生怕再弄疼了她一丝一毫。
“青萦……” 赵天鹏抬起头,深深地、无比深情地凝视着沈青萦痛苦失神的双眼,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道:“别怕,用我的……血肉与精魄,我的血肉,我的精魄,同样是地法境……虽然未必完全契合,但绝不会排斥!全给你!只要能帮到你,只要能和你融为一体……即便我从此跌入尘埃,从头修炼,甚至做个凡人!我也……甘之如饴!”
说出“融为一体”这西个字时,他眼中闪烁着复杂却无比纯粹的光。
“天鹏!你在胡说什么!!” 白展扬闻言又惊又怒,厉声呵斥,“速速回你清风堂修炼去!此事休要再提。血肉补充岂是儿戏?更何况精魄转移,对你损伤几乎是不可逆的!!”
他虽心疼青萦,也震撼于赵天鹏的情意,但这代价实在太过沉重。
赵天鹏是他挚友清风堂堂主的爱徒,他不能坐视对方如此牺牲。
“我想好了!白长老!” 赵天鹏猛地低头,避开了白展扬锐利的目光,但肩膀却在微微颤抖,显见他内心的挣扎。
下一瞬,他重新抬起头。
“我赵天鹏是堂堂七尺男儿!我的身体!我的命!都由我自己做主!我心甘情愿!!!”
他松开紧握沈青萦的手,对着白展扬“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白长老!这是我自己的意愿!求您成全!若您还有青萦执意不许我救,那明日此时!清风堂内……必会传出我的死讯!!我赵天鹏说到做到!!”
这以死相逼的誓言,震撼了在场两人。
“天鹏……你……” 沈青萦怔怔地看着跪在床前、状若疯魔的青年,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但也庆幸。
赵天鹏对着沈青萦,露出了一个异常惨淡却无比温柔的笑容。
话己至此,白展扬再难阻止。
“……情之一字,最伤修道心……罢了!天鹏!若你执意如此…老夫便成全你这片赤诚之心!老夫在此立誓!今日之后,你便是我白展扬的义子!白云宗内,必有你一席清净之地静养!只要老夫在一天,绝无人敢轻慢你半分!!”
“……谢白长老!!!” 赵天鹏深深地伏拜下去,声音带着一丝解脱。
赵天鹏旋即又前往清风堂,拜见了自己的师父清风堂堂主。
在同样的以命相胁之下,纵然清风堂堂主心痛如绞、百般阻挠,最终也只能含泪应允了这个残酷的请求。
消息很快惊动了白云宗高层。
宗主震怒异常!
这不仅是对他白云宗核心弟子的凶残戕害,更是对堂堂一宗的莫大羞辱!他亲自下令,宗内弟子放下一切非紧急事务,在整个白云州及周边海域全力搜捕“封寒月”!
同时允准了白展扬关于血肉移植的申请,并亲自出手监管这桩前所未有的疗伤大事!
又是一个月艰苦卓绝的闭关……
在白展扬的不懈努力和宗主的亲自护法下,一场极其精细的重生完成了。
赵天鹏体内蕴含着精纯地法境灵力,且被他自身血气滋养淬炼了多年的珍贵血肉,包括完整的脏腑器官,填补进沈青萦残破的身体。
更关键的是,赵天鹏用自身二百滴精血辛苦凝练,几乎等同性命的地法境精魄,也被完好地取出,转移给了沈青萦。
当最后一点缝合在宗主浩瀚灵力下平复,沈青萦的肉身终于恢复如常。
而反观赵天鹏——失去了大量本源血肉和全部修为核心精魄的他,只剩下了一具空荡荡、虚弱至极的躯壳。
这一次的融合异常顺利。
沈青萦没有选择首接置换精魄——那样依旧存在巨大风险。而是将颗地法境的精魄进行炼化!
三个月后。
她内视丹田,那颗全新的精魄正温顺地盘旋着。
只是……
她的修为境界终究无法避免地跌落,跌落至御灵境第一层。
空荡冷清的浮云堂小院。
沈青萦推开了那扇熟悉的木门。
这里是曾经属于“封寒月”的房间。
屋内陈设依旧,仿佛主人只是短暂离开。然而空气中残留的气息,狠狠刺痛着她的神经。
她一步一步走到房间中央,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
目光扫过那张空床,扫过那些冰冷的摆设。
最终,她停在桌前。
突然,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封寒月!我要让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