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但这姿态的极尽卑微,比任何鞭挞都更令苏可心灵魂战栗。
“苏可心……” 何萍的声音从上方飘下,清冷如同月华,“你还记得么?曾经……在你眼中,我这种蝼蚁,就只配永远活在污泥里?”
“不不,师姐,不是这样的!以前是我糊涂,我才是蝼蚁,我才是污泥,师姐,求您饶我一命!我一定为您赴汤蹈火,鞍前马后!若有丝毫怠慢,天打雷劈!” 苏可心被压在地上,泪水混着泥土流淌。
“嗯。”
何萍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她收回脚,再不看地上的苏可心一眼。
转身,裙裾轻摆,离去。
室内重归寂静。
半晌,苏可心才像是被抽掉骨头般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她的脸如同打翻了染料桶,青白红紫交相变幻。
最初的野心与在宗门活得有头有脸的微小愿景,早己在一次次倾轧中模糊不清。
如今,夹在乌云,沈青萦与何萍这三位新旧主人之间,让她头都大了。
好像只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
两日后。
清晨。
薄雾未散,天光渐白。
庞大的白云宗主峰演武场上,肃杀之气早己取代了往日的喧嚣。
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几乎将整个宽阔的广场占据得水泄不通,八千余名被征召出战的弟子排成并不算严整的阵列站立着。
前排精悍弟子,都是人法境中后期或圆满者,手中兵刃寒光闪烁。他们眼神锐利,胸膛起伏间带着压抑的兴奋与战意。
中后部普通弟子,这是数量最多的群体,血炼期乃至精魄期,他们大多穿着便于行动的劲装,背负或手持各式兵刃——刀、剑、长枪、符弓……许多人脸上混杂着紧张,攥紧兵器的手心微微出汗,呼吸也比前排粗重许多。
后勤弟子边缘,负责搬运物资,治疗辅助的非战斗弟子,身穿特殊符袍、背负药箱的药师堂学徒。
高台之上,白展扬长老身姿如标枪般挺立,他不但是堂主,也是白云宗大长老。
他浑厚而裹挟着真元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整个广场,清晰无误地传入每一个弟子耳中:
“青鸾宗,与我白云宗摩擦不断,无缘无故杀我门人,侵我属地此仇此恨,己然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我等与宗主商议三个月,最终决策!”
话音落下,八千双眼睛瞬间聚焦于高台,所有嘈杂在那一刻近乎消失,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今日!”
白长老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金戈铁马般的杀伐之气:“我白云宗,联合烈刀门,赵家,三大势力,兵锋合流,剑指青鸾宗!”
“此战,刀剑无眼,必有血染征袍,埋骨他乡者!”
这句残酷的宣告让场中不少弟子的脸色微微发白,握着武器的手又紧了几分。
“但!”
转折铿锵有力!
“宗门亦不会辜负诸位的付出,待凯旋而归之日,兽血精元,灵丹妙药,必将论功行赏!凡战功彪炳者——”
他手臂猛地一挥,指向天际,一把散发着莹芒的长剑浮在空中。
仿佛那里己悬着无上荣光:
“更有机会获赐宗内秘传,灵兵一件!!”
“灵兵!!”
这两个字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点燃了绝大部分弟子的心!
前排精锐眼中战意瞬间熊熊燃烧,连许多中排的普通弟子,眼中那丝茫然也被名为功勋的火焰所取代!呼吸变得灼热,胸膛剧烈起伏!
震耳欲聋、仿佛要撕裂天穹的咆哮自六千张口中迸发:
“是!!”
声音化作无形的浪潮,在广场上空激荡回旋,驱散了最后一丝晨雾,连远处山林的鸟雀也惊飞一片!
“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