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宇被问得发懵。在这之前，他遇到的高维生灵不是谈规则就是论概念，哪见过这样东拉西扯的？那圆滚滚的泡泡突然凑近他鼻尖：“你身上有‘故事渣’！我闻出来了，有哭哭的味道，还有笑到打颤的味道！快交出来，我用‘惊喜碎片’跟你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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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往他手里塞了块亮晶晶的东西，李振宇一捏，那碎片“啪”地炸开，脑子里突然多出段记忆——是某个低维度的蜜蜂，第一次采到带星光的花蜜时，翅膀扇错了频率。</p>

“这是……”</p>

“惊喜嘛，就是不知道会捡到谁的小破事。”云慢悠悠地转着镜子，“在这儿，‘正经’是会发霉的。你看那边那堆‘规则积木’，昨天还板着脸说要定个‘万物运行表’，今天就被‘胡闹风’吹得搭成了歪歪扭扭的滑梯，现在正自己滑得咯咯笑呢。”</p>

李振宇顺着云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几大块银灰色的“规则”正顺着彩虹滑梯往下滚，边滚边发出类似齿轮打滑的笑声。他突然想起绝对公式，那家伙要是来这儿，估计得当场死机。</p>

“喂！你发什么呆？”圆泡泡用触角戳他，“要不要跟我们去‘混沌集市’？那里有卖‘没说出口的话’做的糖，还有用‘后悔’磨成的粉，撒在概念上能长出不一样的芽哦。”</p>

李振宇看着眼前吵吵闹闹的生灵，突然觉得之前对高维度的认知像块捂干的面包。原来强大不一定要冷冰冰，规则也能滚滑梯，连“虚无”都能被做成带点酸的糖。</p>

他摸了摸口袋，那里还揣着从凡世带来的半块桂花糕——当初怕在高维度坏掉，一直没舍得吃。此刻他掏出糕点，递给圆泡泡：“我没带‘惊喜碎片’，但这个……是‘惦记’做的，你尝尝？”</p>

泡泡愣了愣，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突然“噗”地涨大了一圈，星子眼睛里滚出金豆豆：“呜哇……这是什么呀？暖暖的，像被人放在心口焐过……”</p>

云也凑过来闻了闻，镜子里突然映出无数凡世的画面：晾在竹竿上的衣裳、灶台上冒的热气、奶奶扇着蒲扇讲的老话。它轻轻叹了口气：“原来‘凝固维度’的硬邦邦里，藏着这么软的东西。”</p>

苔藓们也不吵了，安安静静地托着那半块桂花糕，绒毛上的问号慢慢变成了弯弯的逗号。</p>

李振宇突然笑了。或许高维度的“强”，从来不是能捏碎多少规则，而是敢不敢让自己的世界里，有块会融化的桂花糕，有群吵吵闹闹的朋友，有堆愿意滚滑梯的规则积木。</p>

“混沌集市怎么走？”他问。</p>

圆泡泡立刻蹦起来：“我带你去！我知道哪条路的‘意外石子’最多，踩上去能蹦出小星星！”</p>

云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等等我，我也去看看……说不定能捡到块‘惦记’做的镜子呢。”</p>

李振宇跟着他们往维度深处走，脚下的苔藓软软的，头顶的云飘得懒洋洋，圆泡泡时不时撞翻个概念垃圾桶，溅起一串“哎呀”和“哈哈”。他突然觉得，这样吵吵闹闹的冒险，好像也不错。</p>

毕竟宇宙那么大，总该有个地方，让规则能打滚，让故事能发芽，让每个生灵都能一边跌跌撞撞，一边笑得像个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