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街道上，零零散散地坐着一堆人，他们的目光不自觉地跟着老人，直到听清她嘴里的念叨。

“恩人昨晚在城南待了一晚上，今天毫发无损，看起来也不像染了天花，看来那牛痘是好东西，等我孙女好了，我要让我孙女也去种上牛痘。”

其他人闻言眼前一亮，他们都知道唐文茵昨天救了这老人的孙女一命，自然猜的出她嘴里的恩人是谁。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唐文茵的方向，正巧此时听到拾一的声音。

“今天还有没有人要种牛痘的？”

半晌都没有声音，正当唐文茵以为方法不奏效时，突然有人猛地站起来。

“让我来试试。”

那人声音暗哑，且头发松散，衣裳凌乱，他两眼通红地看过来：“我等不下去了，我要种牛痘！”

这人快没吃的了，因为天花，其他州城的人不愿意接纳梧州人，他出不去。

家里好歹还有些剩余的钱财米粮，再不回家，他可能要饿死在这。

帷帽下，唐文茵见终于有人愿意尝试，赶紧让人把牛拉出来。

她压下雀跃的心情，尽量显得波澜不惊：“你确定了？”

那人点点头，他昨天见过老人种痘，知道怎么做，干脆利落的撸起袖子。

唐文茵见状也不再多说，而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刀。

照例消毒过后，按照她做过许多次的方法，给他种上牛痘。

门外许多人直直地盯着这里，等到种牛逗的人收回手，都不曾移开视线。

那人动了动胳膊，见那一点小伤口不碍事，起身就想往城北走，余光瞥见客栈外的人。

他脚步一顿，貌似不经意说了一句：“感觉没有任何问题，和平常一样。”

说完他脚步不停，直接抄近路，从客栈后面走去了城北。

其他人见状，心里的天平彻底倾斜，再也按捺不住：“我们也想种牛痘。”

唐文茵帷帽下的嘴角勾起，声音却不急不缓：“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而在她身后，拾一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等张望找过来时，正好撞见这些人排队种牛痘。

不由瞪大眼睛，他不明白不过一夜过去，这些人怎么就愿意相信唐文茵了呢。

但他昨天晚上偷偷去城北待了一晚上，去的还是最严重的病患区，的确没有任何不适，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一直这样。

他看唐文茵忙着给这些人种痘，便没打扰，而是退了出去，继续守在城南的入口，防止有人偷偷溜进来。

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拾一正和一个穿着灰衣的人打斗，幸好拾一身手敏捷，这才把人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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