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黑,过了花街最热闹的地方,清冷的巷子里便少有行人走动,平江府不比京都,夜里倒是无有宵禁,马车行在空旷的路上,几十个半大小子手持棍棒,气势汹汹的紧随其后。′q!u.k\a`n\s~h+u¨w?u′.+c,o^m*
“待会儿进去都机灵点儿,别吵到街坊四邻的,叫大家面儿上不好看,里头的奴才也是咱们本家的人,你们只管把人拿下,别叫他们挡道儿就成了。”
赵嬷嬷吩咐完,又唤牙婆子来,“捆了人,连夜给我送的远远的,岭南地界儿上,我可再不想瞧见她。”
“是是是,您放心。”牙婆子点头哈腰的恭敬,她们指着谢家穿衣吃饭,岂敢得罪谢家这等大主顾。
“叫门!”赵嬷嬷叱声。
跟前小厮使大力气上前拍门,就听里头门子打哈欠应声,“谁啊,这么晚了还搅人好眠……本家儿不在,什么事儿明天说再来。”
“本家来的。”小厮机灵作答,里头答话的也变了脸儿,“哎,你早说啊,且等着,就来。”
又听门闩卸扣的动静,大门敞开,开门的小子先是一惊,定神瞧见赵嬷嬷也在,锁了锁脖子不敢吭声,退着躲到一边去了。!微¨趣.晓\说_蛧^ ′吾*错/内′容·
一行人风风火火进了院子,几个人守门,另几个熟门熟路的往后门去,赵嬷嬷则领着人一路顺着廊子走,直奔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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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悅今晚心里烦躁,辗转反侧也睡不着。
“我去给您倒杯安神茶吃?”谢知韫不在,莺哥儿就在外间的小竹床上跟她作伴儿。
“要温温的就好,傍晚吃了些辣子,这会儿还有些烫心呢。”文悅扶着心口,总觉得惴惴不安,从枕头底下摸出谢知韫留给她的观音,攥在手心才觉得镇定不少。
莺哥儿笑着摆上小食桌,把温温的茶端来,坐在床边陪她说话,“过了立夏是这样的,半热不热,总是无端会生出烧心的烦闷,再等等,天儿真热起来就好了。”
看文姨娘脸颊红红,莺哥儿拿手腕儿探了探她的额头,“没事儿的,也不烧,就是天气闹的。明儿叫厨房煎副清凉的药,吃了就好。”
文悅茶水只吃一口,便推开不用了,她歪在枕头上一会儿,才倦倦摆手,“我好多了,你也回去睡吧。\微,趣,暁/税_旺~ ¢追?罪~芯,蟑¨截!”
莺哥儿拉她的手,觉得有些烫人,“奶奶显先躺着,我叫她们打盆儿凉水来,把那柄玉如意镇一镇,放在跟前儿给奶奶解解闷。”
“也好。”文悅应她一声,叹口气,把观音坠压在心口,开门声窸窸窣窣,忽然莺哥儿大声惊叫,文悅猛的坐起,还没开口询问,便见黑压压一群人堵在门口。
赵嬷嬷从人群中走出来,不讨喜的赵云袖笑着站在她身后,文悅把观音坠藏在袖子里,又拉被子遮住自己。
“你们要做什么!”她强装镇定,拿出主子的气势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