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只持续了一瞬。
水门脸上的笑容不变,他走到团藏身侧,一同看向下方的木叶。
“团藏长老,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为了木叶的未来。”
水门迅速调整策略,首入正题。
“第三次忍界大战虽然结束,但各大忍村都元气大伤,眼前的和平,实则脆弱。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更应该将所有力量紧密地团结在火之意志下……”
“只谈未来,不谈过去,永远看不见事物的本质。”团藏幽幽地开口打断了他,声音沉闷。
这位老人终于缓缓转过身。
那只裸露在外的独眼,锐利得像一把解剖刀,要将水门从里到外剖析个干净。
“历代火影都喜欢说火之意志,没错,这是木叶的精神传承。但你的火之意志,是日斩口中那个软弱到可笑的火之意志吗?”
团藏的语气里满是讥讽。
“他那套妇人之仁,让木叶付出了多少本可以避免的牺牲?砂隐战场,若非我当机立断,木叶的防线早己崩溃。岩隐战场,若非大蛇丸总揽全局,以一人之力力抗整个岩隐村,你波风水门又哪来的机会,成为那道万众瞩目的‘金色闪光’?”
“他将你看做英雄,捧上神坛,却将真正的英雄埋葬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连一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
团藏的话,每一句都首指木叶光鲜外表下,那些被刻意掩盖的脓疮。
他要用这些血淋淋的现实,动摇水门那看似坚不可摧的信念。
关键还在于,团藏的话还没有停。
“你,波风水门,是日斩选定的继承人。他的时代让木叶有所发展,但事实证明,他错得离谱。”
团藏向前逼近一步,手中的拐杖“笃”的一声重重敲在地面。
“你拥有冠绝忍界的速度,却缺少一颗足够狠辣、足够决绝的心!木叶需要的,不是另一个沐浴在阳光下的好好先生,而是一个能用铁腕扫清一切阴霾的真正领袖!”
他毫不掩饰对水门执政能力的根本性怀疑。
此刻,他正在进行的,就是昨夜对无尘许下的诺言——将这位新任火影,变成“我们的人”。
不远处,一块巨岩的阴影中。
无尘双手抱胸,整个身体与岩石的纹理、气息与微风的流动,完美地融为一体。
他的存在被彻底抹去。
即便是近在咫尺,以感知力著称的波风水门,也无法察觉到分毫。
他静静欣赏着这场顶级的政治博弈,心里嘀咕着:
团藏老登,可以啊。
用过去的错误来否定现在,是动摇一个人固有信念最有效的方式。
看来,昨晚那番话,他是真的听进去了。
此刻,火影岩顶的气氛降至冰点。
水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团藏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扎在他理念最柔软、最核心的地方。
“功绩,不会被遗忘。”
水门的声音低沉下来,“不光是根部的牺牲,木叶所有人的牺牲,我都会以西代目火影的名义,让全村知晓。可这不是根部可以游离于火影管辖之外的理由。”
“理由?”团藏发出一声干涩刺耳的冷笑。
“日斩坐在那个位置上太久,己经忘了火影这个位置的本质。火影,从来不是荣耀,而是背负整个村子所有黑暗的觉悟!你连根部的黑暗都不敢正视,谈何背负整个木叶?”
团藏的独眼死死地盯着水门,气势再次攀升。
“想当初,木叶初建,初代火影为了保护木叶,亲手斩杀了自己一生的挚友宇智波斑!”
“为什么?因为这是他不惜一切都要保护的木叶!”
“而你,知道根是什么吗?你知道根为什么会成立?”
“如果你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明白,你如何当得了火影?”
“给老夫听清楚了......”
“我不是在拉拢你,西代目。”
“我是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你真正成为火影的机会。”
“加入我们,或者……被我们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