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嘴角那抹讽刺的弧度更深了。
"所以啊…许大茂这种名声臭大街,但好歹是工人阶级,在厂里还有个正式工作的人渣…"
"和那种成分不好的坏分子家庭,或者是急于找个工人阶级成分的男人当护身符的资本家…"
"这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吗?"
苏长顺想起原著里许大茂和娄晓娥那段鸡飞狗跳,最终反目成仇的婚姻,心里冷笑。
一个图对方工人阶级的身份,能当挡箭牌。
一个图对方资本家小姐的家底,能捞点好处,又能解决传宗接代的问题。
一个名声臭了,没人敢嫁。一个成分不好,没人敢娶。
互相取暖?呵…互相利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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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轧钢厂门口依旧人来人往。
许大茂经过昨晚那顿狠揍和一夜的煎熬,脸色苍白,走路都一瘸一拐,低着头,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任何人,缩着脖子跟在父亲许富贵身后。
许富贵脸色阴沉,背着手,步履沉重。
儿子这副德行和许家面临的绝户危机,像两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他昨晚几乎一夜没合眼,翻来覆去想的都是怎么挽回局面。
他知道,靠打骂没用,堵住悠悠众口才是关键。
可一时间他没了主意,现在唯一能让他看到一丝希望,或许有办法给个主意的,只有一个人——苏长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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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科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尴尬。
好像有些看不了许家父子的尴尬,办公室里的同事们纷纷给自己派了任务,出了门,就他连媳妇李晓梅都跟着林芳去了工会。
许富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屈辱和焦虑,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甚至带着点讨好的笑容。
"苏科长,您早啊。"他声音刻意拔高了些,带着一种刻意的热络。
苏长顺停下手里吃早饭的动作,把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
眼神略带玩味地看着许富贵和他身后角落里那个蔫头耷脑的许大茂。
"许师傅?早。哟,大茂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他平时的样子。"
许大茂听到苏长顺点他名,身体猛地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富贵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强忍着怒气和尴尬,凑近苏长顺,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低声下气。
"苏科长…您…您就别笑话我们了…大茂他…他活该,昨晚被我狠狠收拾了一顿。"
他顿了顿,眼神里充满了恳求:"苏科长…我…我老许这张老脸,今天是豁出去了…求您给指条明路,这…这厂里院里的议论…再这么下去…大茂这孩子…这辈子就真毁了,我们老许家…怕是要…要绝户了啊。"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
苏长顺看着许富贵这副样子,心里冷笑:活该,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急了?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许师傅,明路?路就在脚下,看你们怎么走。"
"首先,管好你儿子裤裆里那二两肉。"他毫不客气,目光扫过许大茂,"这次是运气好,人家姑娘家要脸面,没真豁出去闹,下次呢?再管不住他那点花花肠子,再闹出点事来…"
苏长顺声音陡然转冷:"别说前途了。街道办王主任那关就过不去,她眼里可揉不得沙子,到时候,批斗会给你儿子安排上,流氓罪的帽子扣下来,你许富贵再有本事,能兜得住?"
许富贵听得冷汗涔涔。
他知道苏长顺绝不是危言耸听,王主任的脾气他太清楚了,疾恶如仇,眼里不揉沙子。
真要闹大了,批斗许大茂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候,许大茂就彻底完了,许家也彻底完了。
他连忙点头如捣蒜,赌咒发誓:"苏科长您放心,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混账东西要是再敢犯浑,不用您提醒,我…我自己就把他那玩意儿废了,省得他出去丢人现眼,祸害人。"
他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带着一股狠厉,显然不是开玩笑。
苏长顺瞥了一眼远处脸色惨白,身体抖得更厉害的许大茂,心里毫无波澜。
他知道许富贵这次是真下了狠心,许大茂短期内应该会夹着尾巴做人了。
"其次,"苏长顺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带着点指点迷津的意味,"名声这东西,臭了就是臭了。想立刻洗干净,不可能。只能靠时间慢慢冲淡,靠你儿子以后老老实实做人,别再出幺蛾子。"
他顿了顿,看着许富贵眼中那抹绝望更深,才慢悠悠地抛出解决方案。
"许师傅,你也别太绝望。大茂才17,离正经娶媳妇的年纪还早着呢,还有三年时间。"
"这三年,他要是真能改邪归正,好好工作,表现积极点…时间长了,大家议论淡了,说不定…还能有转机。"
许富贵眼中刚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苏长顺接下来的话又给他泼了盆冷水。
"当然,这是最好的情况。也得看运气。万一到时候…还是没正经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