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可不管这些,他几步冲到苏长顺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还杵这儿干嘛呢,我的老天爷,赶紧跟我回家拾掇去,宣传科赵世武赵科长,亲口跟我下的命令,让明儿一早就带你去厂里,点名道姓要见你,还说亲自带你去见杨厂长!要特招,特招懂不懂?"
傻柱的声音洪亮无比,供销社里里外外都听得清清楚楚。¨小!说/宅* ?更!新\最?快*
"赵科长说了,你那画,绝了,那就是咱们工人兄弟的精神头,厂子里就缺你这样的宣传骨干,坐办公室,妥妥的干部待遇,为四化建设贡献力量!"
仓库里那几个临时工,包括老张在内,脸上的表情瞬间从疑惑,嘲讽变成了一种极度的敬畏和荒诞感,看向苏长顺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披着破麻袋的绝世高人。
王主任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脸色涨的通红,他脸上的表情精彩绝伦,震惊,羞怒,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当众剥光裤衩的无地自容交织在一起,让他整张胖脸都在不自然地抽搐。
他微微侧过身,面向还僵硬在原地,脸色红得发紫,嘴巴无声开合的王主任。
苏长顺嘴角上扬,声音清朗,却字字如刀,精准地插向王主任的心窝:"王主任,您看这…"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围还没散去的观众,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请教:"我这…算是找了个正当理由,能给街道王主任交差了吗?"
"您不会还得说我思想消极,抗拒劳动吧?"
"哎哟,这可怎么办?我刚要去的地方,好像也是个正经为人民服务的地方?赵科长,杨厂长也都挺支持我为国家出力的……"
说完,他甚至学着傻柱刚才报告的样子,对着王主任煞有介事地,带着三分懒散七分气死人的郑重,来了一个极其敷衍的挥手致意:"那我就先走了啊,王主任。感谢您这段时间的…鞭策和培养。.求¨书~帮? _更-新*最¢快\您放心,到了新岗位,我一定努力改造思想,不辜负您…以及供销社同仁们的殷切期望。"
心里头憋着笑,嚯,这脸打的如此之快,这王扒皮,不会还没反应过来吧?再您妈的见,这供销社的霉味,终于不用闻了,鞭策?老子看你就像个该被抽的那个陀螺。
话音落,也不看王主任那张由紫转黑、气得快冒烟的脸,他一把搭上还处于亢奋状态的傻柱的肩膀:"行了,柱子,走走走,回家收拾收拾去,明儿可别给宣传科的领导们丢人。"语气轻快,带着十足的志得意满。
在供销社全体员工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在临时工们复杂的眼神里,在王主任那副快气晕过去的尊容衬托下,苏长顺搭着傻柱的肩,大摇大摆迈出了供销社大门。
身后,传来王主任像是终于破功般的,压抑而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搪瓷缸子被狠狠砸在桌子上的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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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四合院的路上傻柱脸上那得意劲儿藏都藏不住,嘴角咧到耳根,他总跟苏长顺吹嘘,要不是他,你苏长顺可进不了厂,苏长顺倒是依旧那副懒散样,一路上敷衍着傻柱,眉宇间透着一股尘埃落定的轻松,甚至嘴角还挂着点笑意。
俩人刚跨进四合院,阎埠贵眼瞅着这二位春风满面的样子,心里那点好奇像猫爪子挠似的。
见状立刻像闻到味儿的狸猫,凑了上去,脸上堆砌出惯常的精明笑容,镜片后的眼镜滴溜溜地在两人身上转。
"哟!柱子,长顺,回来了?"他声音带着刻意的热络,"看你们哥俩这神气劲儿,脸都开花了,这是路上捡着金元宝了?"
阎埠贵故意挑了最世俗的理由,看似调侃,实则摸底。
傻柱这会儿正憋着一腔惊天喜讯不知往哪儿放呢,一听阎埠贵问起,简直像瞌睡递上了枕头,他那大嘴巴哪里还绷得住?
"嗨,三大爷!"傻柱故作淡定地摆摆手,声音却忍不住拔高了好几度,恨不得让全院都听见,"捡钱?那才几个子儿!够塞牙缝的吗?再说了,咱是那眼皮子浅的人吗?"
他深吸一口气,下巴微微扬起,语速慢悠悠的,字字清晰:"跟您透个信儿,这不是——"
他故意拉长调子,吊足了胃口,连在水池边假装漂洗抹布实则竖起耳朵偷听的杨瑞华都停下了动作。,2¢c+y+x*s′w¨.′c?o`m~
"——咱们院里长顺兄弟。"傻柱一巴掌拍在苏长顺肩上,指着他的脸,"打明儿起,那就是正儿八经的轧钢厂干部同志,厂宣传科办公室里的文化人。"
干部和厂宣传科几个字一出口,阎埠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端着茶缸的手猛地一抖,缸子里还滚烫的水溅出来一小股,烫得他嘶地吸了口凉气,却完全顾不上擦。
傻柱尤嫌不够震撼,补上重磅炸弹:"轧钢厂宣传科赵科长亲自要人,走的是特招!懂不懂啥是特招?不是顶班进去的,是厂里上赶着请去的。"
"轰——!"
傻柱这最后一句话,不啻于在平静的油锅里扔了颗火星子。
整个前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又在下一秒猛地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