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许意安执意要下江南,他是势必要跟着去的。
“断没有这样的道理的。”许意安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沈枫眠仍是不依不饶:“先帝曾在京体察民情,当时臣侍还听说似乎是将陛下的父君带了去。”
许意安眸色渐渐暗了下来:“父君当时是极为受宠的,母皇是带父君回京省亲,这是多少宫夫都没有的待遇。”
谈及省亲,沈枫眠薄唇抿了抿。
梁太夫是世家大族,虽不及苏家势大,却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
而他沈家早已落寞,既不比梁太夫家的权势,他无父无母。
“臣侍虽不是出宫省亲,却是能保护陛下的安危。”沈枫眠扬眉对上她的眼睛,竟看得她有些心虚,“陛下为何不肯让臣侍出宫?”
她的理由太不充分了些。
宫夫不准出宫,却又不是没有先例,更何况他远比宫中的禁卫军顶用许多。
西北江南的地形他最是熟悉,为何不许他跟随出宫。
见许意安闭口不答,他像是明白什么似的。
他还记得先前许意安急匆匆地从殿内跑了出来,就为见他一眼,确定他在宫中。
“陛下……是怕臣侍跑了不成?”沈枫眠凤眸微眯,语气中是不易察觉的讥讽。
许意安被戳破了心思,乖顺的低下了头,又成了那个胆小听话的傀儡。
“陛下不必如此,臣侍又不会拿陛下如何,陛下又何必在臣侍面前扮乖巧?”沈枫眠嫌恶的起身,甚至连方才喜欢极了的那盆花灯也不再看一眼。
花灯里的清油早已燃尽,徒留水面上几朵被火燎的蔫哒哒的水仙花,随着水波微微荡着。
鹅黄花蕊里面几根被烧焦的灯芯草像是感知到了帝王的情绪,也跟着可怜巴巴地垂了下来,摇摇晃晃的掉了顶上的一块灰烬。
看着灰烬在水中飘散开来,许意安缓缓开口:“朕并非此意,只是多一个人便会多一分危险……”
“陛下此言差矣,”沈枫眠讥讽地勾了勾唇,“难道陛下认为在宫中便不会如何了吗?”
宫中有太凤君在,就算他被许意安留在宫中,最后远不比出去保命的几率大些。
许意安好歹还西凉名正言顺的皇帝,如若宫中只剩他一人,最终便只有被磋磨致死的份儿了。
沈枫眠知晓,许意安的意思十分明确,她就是想将他束缚在宫中,生怕他逃离了她的掌控。
“陛下总是怕臣侍跑了,可臣侍都是陛下的人了,还能跑到哪里去呢?”沈枫眠凉凉的笑了笑,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般,“左右都是怕臣侍跑了,倒不如待在陛下身边,陛下尚且还能安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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