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杯底碰到床头柜时发出轻响，宋南夕把杯子推远些，指尖在被子上掐出浅浅的褶皱。-零\点~看_书\ .更￠新.最/快?</p>

陆知昂正替她调整输液管的流速，指腹擦过管壁时带起细微的凉意。</p>

“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p>

他转头问，声音里带着些微哑。</p>

宋南夕摇摇头，目光落在他后背那片深色上。</p>

她忽然开口。</p>

“你后背的伤，不处理一下吗？”</p>

陆知昂愣了愣，随即不在意地扯了扯衬衫下摆。</p>

“没事，等你输完液再说。”</p>

“现在去。”</p>

她的声音很轻，又带着坚持。</p>

“护士站有消毒用品，我看着你弄。”</p>

他望着她紧绷的侧脸，沉默几秒后，他弯腰拿起椅背上的外套。</p>

“那你乖乖坐着，别乱动。”</p>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时，宋南夕才松了口气。</p>

输液管里的药液还在匀速滴落，象她此刻乱得不成章法的心跳。</p>

她不是傻子。</p>

陆知昂藏在冰袋后的关切，实验室里总恰好出现的热咖啡。</p>

还有刚才在雨里，他把外套裹紧她时，自己后背先撞上墙角的闷响</p>

这些碎片拼在一起，答案清淅得让她心慌。</p>

可她给不了回应。</p>

那些在她被算计得一无所有的夜晚，她遭受的一切是那么清淅，至今想起都令她心惊。!w/a.n`b-e!n!t!x-t¨.!n,e￠t?</p>

她象只被烧过的鸟，再也不敢往有火光的地方飞。</p>

脚步声回来时带着消毒水的味道。</p>

陆知昂手里拿着棉签和碘伏，后背的衬衫已经换过了。</p>

大概是从车里拿的备用衣服，干净的浅灰色，衬得他肤色更白。</p>

“处理好了？”她问。</p>

“恩，小伤。”</p>

他把东西放在柜上，坐回椅子上时动作放得很轻。</p>

“护士说有点发炎，让别再碰水。”</p>

宋南夕没接话，盯着他手腕上沾到的碘伏痕迹。</p>

那抹橙黄落在苍白的皮肤上，像道突兀的疤。</p>

“陆知昂，”</p>

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象在说别人的事。</p>

“我们还是做朋友吧。”</p>

陆知昂的动作顿住了。</p>

他抬眼看她，看不清情绪。</p>

“什么？”</p>

“我说，”</p>

她重复道，指尖攥得发白。</p>

“普通朋友。象以前在实验室那样，你帮我带样本，我替你记数据，别的都不要了。”</p>

他沉默着，病房里只剩下输液器的滴答声。</p>

月光从他肩头淌过，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道无法逾越的鸿沟。</p>

“是因为刚才我说的话？”</p>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象被什么堵住。-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p>

“我不是逼你，南夕，我只是”</p>

“跟你没关系。”</p>

她打断他，怕再听下去，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堤坝会塌。</p>

“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也不想眈误你。”</p>

她抬眼望进他的眼睛，那里盛着的失落像潮水，几乎要漫到她脚边。</p>

“你值得更好的人，能坦然接受你的好，能给你同样的回应。但我不行，陆知昂，我试过，做不到。”</p>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轻，却象耗尽了全身力气。</p>

那些藏在“试过”背后的挣扎，只有她自己知道。</p>

陆知昂的手指在膝盖上蜷了蜷，骨节泛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