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准备后事吧。”
这话一出,姚兰枝当时就踉跄一下身体:“……婆母!”
她怆然泪下,竟站立不稳,哪怕有丫鬟扶着,也见身躯颤抖。
而后,满腔恨意地瞪着温佩瑶。
“我婆母这些年待你不薄,虽不是亲生,却也有拳拳爱护之心!”
“可你是怎么对她的?让她一个本就病重的老太太前来替你抗罪命,温佩瑶,你简直就是个无耻白眼狼!”
“我婆母再不好,那也是我的长辈。你如此坑害她,安平侯府从此与你恩断义绝!”
她说完,又哭嚎一声:“婆母啊,可怜你一片慈悲之心,却养出了这样一个忘恩负义之辈,如今更是被她害了性命!”
这般场景,就连鲁岳看了也于心不忍。
而后,重重地拍了惊堂木:“温佩瑶偷窃害人,暂时押解回监,等候发落!”
温佩瑶被架着带出去了,离得好远,还能听到她不断在呼号。
“我是冤枉的,姚兰枝,你这个贱人,是你害我——”
可惜这些话落在百姓的耳朵里,对她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姚兰枝只是啜泣着,让人将温氏抬上了马车。
“婆母,您千万要撑住啊……”
她哭哭啼啼的,哀声喊人:“夫君才离我而去,若是连您也没了,日后,日后儿媳就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当真是闻者伤心,见着落泪。
温氏被抬回去之后,各种大夫流水似的来家里。
姚兰枝对外放了话,只说婆母受伤严重大限将至:“若是能回天有术地,侯府必重重感谢!”
赵宁月听闻她娘出事,第一反应就是姚兰枝做了手脚。
她恨恨地赶过去,先哭了一声娘亲,又厉声质问姚兰枝。
“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今早她虽然没有去公堂,可也让人打听了。
大哥那个蠢货,果然说动了她娘,前去给温佩瑶脱罪。
可是罪名还没脱,她娘却昏迷了。
一个昏迷而已,怎么就到了准备后事的地步了?!
赵宁月既害怕又愤恨,咬定了是姚兰枝做的手脚。
“姚兰枝,你害我娘,我必叫你偿命!”
她恨得眼睛通红:“我要去敲击登闻鼓,让皇上为我娘做主!”
可惜没等她去呢,先被许轻瑶给拦住了。
“宁月,你别胡闹了!”
许轻瑶一靠近,赵宁月就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这段时日,她一直都在贴身伺候二哥,所以身上的味道也变得格外难闻。
自从上次去过之后,赵宁月就受不了那屋子的味道,再也没去过。
眼下许轻瑶一过来,赵宁月第一反应就是想干呕。
她下意识躲开了对方,往日里看许轻瑶还没有尊重呢,更何况是现在。
“给我滚开!”
她面对许轻瑶,态度愈发嫌恶:“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你也敢挡我的路?!”
这下,就连姚兰枝也看不过去了。
“赵宁月!”
她沉声道:“她是你二嫂!你便是与你二嫂这么说话的?”
赵宁月冷笑,指着她们:“你们两个,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家里的祸害!”
以为她不知道呢,二哥出事,必然与这二人脱不开关系。
往日不想撕破脸,可如今,她娘都要死了!
赵宁月必须要给她娘讨个公道!
然而她想要走,却被许轻瑶给拦住了,嘴里还在软声劝慰:“宁月,你便是在气头上,也想想婆母,她如今还生死不明呢。”
“何况大嫂也在找大夫,还请了太医来,说不定会有奇迹呢?”
她一说太医,赵宁月就想起了先前府上的罗太医。
这个太医还是院首呢,可要她说,必然是被姚兰枝给收买了,不然怎么她二哥会越来越严重?
“请了太医又如何,恐怕也是跟你们沆瀣一气,想要害我娘的吧!”
她冷笑:“给我滚开,我今日就要去宫中——”
她说话时,一把推开了许轻瑶!
下一瞬,就见许轻瑶站立不稳,被她推得摔到了地上!
正是冬日,砂石硬得很,许轻瑶的手掌瞬间被划开,血痕浸湿了地面!
赵宁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眼:“许轻瑶,你休想害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故意摔——”
也是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
“哎哟,这侯府的三小姐,好大的威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