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喊杀千刀的夫君,喊孝顺的儿女。
喊到最后,竟然真的有一双手握住了她的手。
“娘!孩儿不孝,来晚了!”
温氏借着昏黄灯光睁开眼去看,眯眼了好多次,却都看不清楚人影。
但声音却是熟悉的。
“……儿啊!”
温氏嚎了一声,感受着儿子手上冰凉,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做梦。
“舟儿,快,你快躲起来,别让人发现了!”
她可还记得呢,这会儿赵林舟对外是个死人,决不能让人知道他还活着!
赵林舟让她不必担心:“儿子都安排好了,娘,您放心,姚氏那个贱人如此害您,儿子定要她血债血偿!”
他眼底满是恨意,到底是亲娘,如今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他绝不会放过姚兰枝!
他提起姚兰枝,温氏抓着他手的动作就重了许多:“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她落到如今这地步。
都是姚兰枝害的!
她满腹怨屈,赵林舟点头:“我会的!”
他话锋一转:“娘,佩瑶被抓起来了,她不在身边,庆儿想娘都发热了!”
一听到自己的宝贝孙子出事,温氏瞬间慌了。
“庆儿,庆儿不能有事啊!”
又反应过来:“佩瑶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你有没有事?”
赵林舟摇头:“我没事,但是庆儿需要娘亲……”
他攥着温氏的手:“娘,当时我拿了姚兰枝的首饰,送给了佩瑶做应急。这事儿不知怎么被那贱人知晓了。”
“现在佩瑶被牵连,府衙要重判呢!”
温氏瞬间慌了:“那,那怎么办?会不会牵连到你?姚兰枝这个贱人——”
赵林舟被掐疼,打断她的话。
“现在有个办法,您听我说……”
……
第二天一早,姚兰枝正陪着赵明澜写字帖,就见朱蕉来了。
回禀的却是:“府衙的人,请您过去一趟。”
姚兰枝出去见了差役,也没多问。
倒是差役主动跟她讲:“您婆婆去了府衙。”
吃了虎狼药后,勉强能下地的温氏,被马车送到了兵马司。
到了之后,她敲击鸣冤鼓,只说了一件事。
“姚兰枝的首饰,都是我拿的!”
她吃了药也病恹恹的,眼看着一口气上不来都能死在公堂上。
鲁岳觉得晦气,突然杀出来个主动投案自首的,还是姚兰枝的婆婆。
他只能让人去请姚兰枝。
姚兰枝听到她去,半点不意外,只说:“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差役倒是不觉得麻烦,还觉得有点对不住姚兰枝。
“这寒冬腊月的,倒是劳烦您也去折腾这一趟。”
折腾倒是不折腾,姚兰枝到公堂的时候,只可惜这里没个屏风遮挡。
不然她躲在屏风后面,还能吃个瓜子,看温氏唱戏。
可不是唱戏么,一嗟三叹的,调子还挺高亢。
“大人,我只问一句,一家人的东西,难道算偷吗!”
温氏仗着自己身体差,这会儿还歪在椅子上,问:“何况当日是姚氏自己允我拿首饰送人的,如今却矢口否认,我还要告她污蔑长辈,存心让我进大牢呢!”
她说着就开始哭:“这样的媳妇儿,我可要不起咳咳咳——”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于是一口气没上来,温氏就疯狂开始咳嗽。
姚兰枝就是这时候进来了。
“……婆母,您怎么来了?”
她适时吃惊,先红了眼眶:“您病得这样严重,是谁非要让您折腾一趟!”
温氏一把推开了她。
“姚兰枝,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她声音冷得很,格外无赖:“那些首饰都是我拿的,与我侄女儿佩瑶无关,你要抓,就抓我,让我坐大牢!”
姚兰枝恍然,声音都哽咽了。
“温佩瑶怎么如此狠毒?您都病成这个样子,她竟然还让人给您传信,这是想害死你吗!”
她一面高声喊人去找大夫,一面苦口婆心地劝。
“婆母,我知道您是一番慈悲,心疼孩子。毕竟那温佩瑶再如何,也是被您一手养大的。”
“可是,她如今做错了事。今日偷到了我的头上,我倒是可以不追究,可若是她有朝一日偷别人家,又该如何?”
“而且,她还攀咬我夫君!我夫君都死了,她竟然想污蔑夫君名声,说他们二人私相授受!”
温氏头昏脑涨,当时就反驳:“谁说她污蔑了!”
他们明明就是两情相悦!
要不是为了锦绣前程,儿子也不必委屈自己,捏着鼻子娶了姚兰枝!
可恨这姚兰枝,非但没有让儿子飞黄腾达,现在还让他们全家人都倒了霉。
姚兰枝就该去死!
但她还没骂出口,就被一道女声打断。
“姑母!您要为我做主啊!”
说话的是温佩瑶。
府衙传唤,她自然也被带了出来。
先前温氏句句都在为自己开脱,温佩瑶就垂泪做出委屈的模样。
但是现在,眼看她就要被刺激的说错话,温佩瑶才急忙打断。
“表嫂,我不知道您为何会容不下我,可东西真的不是我偷拿的!”
她毫不犹豫地指向了温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