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雨声不断,别致的雅间内,春桃搬了个炭盆进来,让周遭渐渐温暖了起来。</p>
谢翊和将人放在了椅子上。</p>
谢老太君的衣衫上满是湿泥,看起来脏兮兮的,混合着深色的雨水,顺着板凳腿流下,打湿了一大片地垫。</p>
姜遇棠没有嫌弃,要帮人擦拭处理。</p>
“我来吧。”</p>
谢翊和站在旁侧,拿走了她的巾布,他看着姜遇棠,淡声说。</p>
“你也淋了雨,先去处理吧。”</p>
说完,就帮谢老太君处理了起来。</p>
谢翊和在冒雨找了谢老太君许久,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p>
湿冷的红色官服紧贴挺直的脊背,勾勒出了清瘦挺拔的身姿。</p>
高束的墨发凌乱,眉眼沾染着水珠,俊美的面庞一片苍白,也在滴答淌着水。</p>
看起来略有几分狼狈,是有些颠复往昔认知的形象。</p>
姜遇棠并无动容,心中对谢翊和的厌恶依旧不改,没有接话,先去了一趟隔壁房间。</p>
两个人之间冷漠的可怕。</p>
可能是因为知道了姜遇棠休夫的事,故而谢老太君看到,心头也只剩下了淡淡的惆怅和惋惜,是他们谢家无福。</p>
姜遇棠简单处理了下自己,再回到这雅间内,谢老太君看起来有些不大好,昏昏沉沉的,便帮她诊起了脉。</p>
谢老太君的身子亏空的厉害,脉象细软无力,如棉絮轻飘,隐有不好之势,先开了张药方,让春桃去楼下熬药了。</p>
老人的双腿被摔,膝盖处有许多爬行的青紫,看起来触目惊心的。</p>
“小伤,祖母没事,回去让赵嬷嬷上点药就行了,别操心。”</p>
谢老太君虚弱躺在了床上,双目含忧,握着姜遇棠的手,语气关切。</p>
“阿棠,你现下过得如何,怎么就挤在珍宝阁,是侯府他们对你有什么意见吗?”</p>
她不免胡思乱想,皱紧了眉头道。</p>
“要不然让这畜生亲自登门解释一下,休夫的事,是我们安国公府认了的,没有异议。”</p>
姜遇棠还是头一次,用谢老太君口中听到这样的称呼,她坐在床沿边,先愣了一下。</p>
谢老太君看向了谢翊和,沉着脸问,“你没在这其中做什么吧?”</p>
谢翊和站在二人后,“没有。”</p>
“祖母,您别担心,我就是先在此地过度一下,很快就搬去郡主府住了。”</p>
姜遇棠握着老人的手说。</p>
谢老太君的心中却始终沉甸甸的,和姜遇棠一同相处过,深知这丫头的脾性,是个别人给一分的好,就要用十倍来报答的。</p>
现下,人在商铺勉强住着,只觉得姜遇棠是和姜家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沟壑来</p>
娘家人这样,让谢老太君愈发心疼了,躺在床上重重地叹息了一声。</p>
“只要你还愿意认我这个老婆子,那祖母就永远是你的亲人,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改变。”</p>
她接着说,“你一个人在郡主府,还要在太医院当差,要是遇到什么难处,也别怕,只管和祖母开口,我让谢翊和去办。”</p>
因为这是他们亏欠了阿棠的。</p>
谢翊和闻言,看向了姜遇棠。</p>
他的眼神讳莫如深,“您还不知道阿棠,不可能会和您开口的,我会上心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