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昨日之事,姜遇棠也经历了,伤痛就是伤痛,怎能拿来作比较,云浅浅的处境更惨,并不能代表姜遇棠的噩梦就不存在。</p>
朝夕相处积累下来的亲情,怎么就让他没有看出,姜遇棠身子的异样,没相信她的话,只顾着帮云浅浅了呢。</p>
姜肆惊觉,他什么时候竟然也变得,只认起了血脉,不认起了兄妹亲情。</p>
可是,他真没想到要对姜遇棠真的动手,只是当时的情况太混乱了,姜遇棠和云浅浅又向来不和</p>
姜肆还想要解释,却被一旁的镇远侯给暗中阻拦。</p>
圣上要的不是他的辩解。</p>
镇远侯抬头,一脸惭愧。</p>
“陛下教训的是,是老臣疏忽,没能照顾好郡主,老臣和犬子已然知错,还望陛下宽宥,能再给姜家一个弥补郡主的机会。”</p>
他不是知道错了,是见事态严重,知道怕了。</p>
北冥璟直言,“镇远侯既有悔改之心,那便先暂停手头一切职务,带着你这长子,回家闭门思过。”</p>
镇远侯如遇雷击,脸上的表情险些维护不住。</p>
他才回京站稳脚跟,在这个节骨眼上,停职思过,中断了政务,那便是给对家可乘之机啊。</p>
而思过代表这事没有结束,无形中在姜家的头上,悬了把利剑,不知道何时落下,处以更为严重的刑罚来</p>
他突然有些暗恼姜肆的冲动,以及自己的默许。</p>
“镇远侯可有异议?”</p>
北冥璟居高临下,又问道。</p>
镇远侯自是有的。</p>
他刚想要说话,就对上北冥璟幽冷的深眸,后背一凉,将话语重新吞咽了下去。</p>
“老臣不敢,只是想问,那郡主何时归家?”</p>
“郡主不会再回姜家。”</p>
北冥璟沉的一声。</p>
让这紫宸殿内的空气随之冻结,落地闻针。</p>
姜肆跪在地上,心中的不安被证实,瞳孔骤然紧缩,划过了一道慌乱。</p>
“陛下,郡主的府邸还没有修葺好,且她还是我们姜家的女儿,岂有有家不回,流落在外的道理?”</p>
“接回去,再让她难过吗,你们姜家义女的清白高贵,那朕的郡主,就可以任由你们随意作践了?何况这是朕允的,普天之下,谁敢有议?”</p>
北冥璟的双目泛寒,如若暗夜骤然出窍的利刃,是不加以掩饰的危险,提醒着此地的姜家父子,这位年轻的帝王,绝非良善温和。</p>
他道,“滚出去在午门跪着,跪到晌午再回。”</p>
镇远侯深知,圣上还这是在顾念着姜遇棠,对姜家进行着敲打,此事还是有可转寰的馀地,只是要看他们接下来的表现。</p>
“老臣领罚。”</p>
他拉着姜肆叩首领命,后退出了紫宸殿。</p>
姜家父子遭此一波又一波的责罚,行走在皇宫,朝着午门走去,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p>
午门,那是皇权震慑之所。</p>
镇远侯心中的憋屈郁气,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p>
他的父辈显赫,蒙荫庇护,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屈辱,简直是颜面扫地。</p>
君为臣纲,镇远侯只得带着长子,顶着炎炎烈日,跪在了这午门御道的城楼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