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璟的凤眸沉沉,看着姜肆抬起的那只手。
“可是你有这资格吗?”
“微臣见过陛下。”
姜肆一顿,放手随着屋子内的一众人,赶忙跪在了地上参拜,周遭的空气更好像是被人给倒抽干了,变得噤若寒蝉。
可能是未压下去的火气,让他心中升起了一丝不服,没忍住又道,“我们是在处理家事。”
“朕赐郡主女户,又另新府,她只是暂且住在此地,和你们姜家分割清楚,你们的家事,与她何干?”
北冥璟慢条斯理说完,又看向了镇远侯。
他发问道,“这便是你替朕照料的郡主?”
这话犹如惊雷砸下,让镇远侯头顶威压,双肩沉沉,心中发寒。
“老臣该死!老臣是从小看着郡主长大的,深知她的秉性,做不出如此腌臜事,已经在叫人调查了,并没有因此怀疑于她……”
姜遇棠听到这话,并没有为这份信任而感到动容,只觉得无比的虚伪和可笑。
她额角的汗珠越来越多,却还是忍不住地问道,“那这话侯爷方才为何不说呢?”
镇远侯的身子一怔,答不出来。
姜遇棠讥诮地掀了掀眼皮,看了眼这一屋子所谓的亲人,心头只剩下了恶心。
那对姜肆的最后一系亲情,啪嗒了声,就此绷断。
什么爹娘,什么阿兄,都滚吧。
她竭力维系撑到现下的身子,不免得晃了下,脚步虚浮,本能地想要去撑一下桌子。
不想,那抹带有龙涎香的身躯,先扶住了她。
北冥璟的眼睫微动,平静无波的寒潭深处,泛起了一丝涟漪,直接将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还好吗?”
姜遇棠的眼前发黑,艰难启唇,想要回应,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好累,好痛,好难受……
“阿棠,你怎么了?”
姜肆意识到了不对,脸色一变。
不会,阿棠说的是真的,她也被暗算,中了那药?
她没有撒谎?
姜母也意识到了这点,愕然地看了过去,哪有人做苦肉计,做到这种地步的?
是她又冤枉阿棠了?
阿棠和浅浅的事,没有任何关系!
姜母的心中一紧,着急道,“陛下,阿棠的身子不适,不如就让她先回望月轩,臣妇去叫府医来,给她诊断。”
姜遇棠,应该中的是和云浅浅一样的情药……
现下,还是不宜和外男接触的好。
但,北冥璟连个眼神都没有分去,抱着意识不清的姜遇棠,疾步朝外走去。
要真关心,早就关心了,不会等到现下了。
“阿棠——”
姜肆的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出了主屋追上,却被禁军给抬手阻拦,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的消失。
内心当中,升起了一股难掩的恐慌感,和姜遇棠的兄妹情分,终结斩断于此,要永远的失去这个妹妹了……
想到这儿,姜肆的心脏疯狂挤压,是一阵又一阵抽搐的窒息感,胸腔都变得闷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