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缓缓掀眸看来,视线径直落在宋令仪身上,神色如常地道了句‘都退下吧’,红蕖领命,忙带着殿内其他宫人退下。,p^f′x·s¨s¨..c*o¨m?
“姈儿睡了?”他问。宋令仪轻轻点头,抬步走到软榻边,瞄了眼他手里的礼册,联想到适才在饭桌上,他情绪有一点异常,于是问道:“这礼册有什么问题么?”“随便看看罢了。”萧明夷的目光微微一暗,唇边却勾起了浅淡笑意:“我看裴昭送了本棋谱,倒是别出心裁。”小公主刚出生,哪儿用得着棋谱,这棋谱打算送给谁,一目了然。彼此默了默,宋令仪乌眸微转,故作恍然道:“是么,我都没注意,不过棋谱嘛,内容大差不差,没什么特别。”萧明夷朝她面上盯了一眼,神色没什么变化,这个话题就算揭过了。月上中梢。寝殿烛光灭了大半,罗帐内静谧。帝后二人相互背对着,一反常态地没有相拥入眠。萧明夷侧躺在衾被间,没有丝毫睡意,原以为这般明晃晃的生闷气,阿梨至少会追问一下,他也不需要哄,一本棋谱罢了,说清楚就行了。没想到她不仅没问,连一点表示都没有。睡在里侧的宋令仪翻了个身,轻手轻脚地坐起来,往床榻外爬,衣料摩擦沙沙响。一条腿刚从萧明夷身上跨过,忽的被他抬腿蹬了一下,跌坐在他腰腹间。宋令仪发出一声轻呼,对上那双灼灼幽亮的凤眸,惊愕道:“你没睡啊?”这话本没有问题,但落在气头上的男人耳里,难免会多想。/$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去哪儿?”嗓音沉冷喑哑。宋令仪面上闪过一丝羞色,久久没有回应。罗帐内昏暗,萧明夷看不清她的神色,便把这份沉默,当成了心虚。眸光一凝,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大手叩住她的细腰,吻随即落了下来,啃咬她的唇瓣,衣料窸窸窣窣地摩擦,呼吸交缠,在黑暗里无限放大。良久,萧明夷才放过她,转而埋在她的颈侧,“紫宸宫也有不少棋谱。”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叫宋令仪摸不着头脑。沉默片刻,又听他闷闷道:“阿梨很喜欢他送的那本棋谱?”“……”恍惚一瞬,宋令仪反应过来,原来他今夜的异常,都是因为她在看裴昭送的棋谱,吃飞醋啊。“听说那是前朝棋圣留下的孤本,我闲得无聊,就拿来看看。”搂在腰上的大手一紧,呼吸洒在她的颈侧,“只是打发时间,为何要藏起来?”“藏?”都说一孕傻三年,但宋令仪仔细想了想,那本棋谱就放在枕头听完她的解释,萧明夷心里的气散了些,略略抬起上半身,盯着宋令仪隐在黑暗中的虚暗轮廓,“那我问起棋谱,你还说不知道。”宋令仪眼皮微动,心下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想看那本棋谱呢。¨x^i¢a!o~s^h\u/o_c-h+i·..c\o\m^”刻意那么说,只为打消他的好奇。自打那年萧明夷将她领入门,闲来无事时,她就爱打磨棋谱,但与他对局,十有八九都是她输。这本棋谱是孤本,上面有好多值得研究的知识,与其说她藏棋谱,倒不如说她想偷偷变强,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没想到简单一个想法,竟会让萧明夷生了误会,大半夜兴师问罪。“我跟他的事都过去好几年了,你怎还会吃醋这些没影的事?” 萧明夷轻哼,狭眸睇着她:“某人当年信誓旦旦地说要嫁给裴昭,我可还记着呢。”“……”宋令仪语结。还说她‘记仇’,这男人也不遑多让。不过现在不是翻旧账到时候,宋令仪抬手推了推压在身上的男人,“赶快起开,孩子都有的人了,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萧明夷一时不察,真被她推倒在一边,眸光微沉:“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宋令仪红着脸小声道:“胸口涨得睡不着,白日里乳母说过可以挤出来……”原本还羞于启齿,现在又怕不说清楚,会惹男人猜疑,索性直接告诉他。逶逶垂下的罗帐掀起一半。适才的动静,让宋令仪身上那件里衣变得松松垮垮,露出一段圆润弧度。萧明夷借着浅淡星光,看清月白丝绸上那抹洇湿,喉头微滚:“只要弄出来就行了?”宋令仪轻轻‘嗯’了一声,“时辰已晚,你赶紧睡吧,不必照顾我。”“那怎么行。”那双凤眸愈发幽暗,不等宋令仪发出疑问,抬手放下罗帐。视野霎时暗下来。那双素日里持弓握剑,挥毫泼墨的大手,此刻捧着莹润,粗糙指腹缓慢轻柔地摩挲着……宋令仪靠坐在床头,脸颊灼热滚烫,胸前埋着的乌黑头颅叫她无所适从。以前床帏间嬉戏,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但今夜不同……吞咽声在黑暗里格外清晰,甚至能闻到空气中的淡淡奶腥味。她阖眸呜咽出声,搭在他肩头的指尖几乎要掐进皮肉里。过了许久,事后的气氛旖旎又安静。宋令仪思绪混乱,见那道高大黑影有要再凑上来的趋势,急忙抬手推开,羞赧道:“可以了,已经不涨了。”好在萧明夷没再犯浑,压下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将她放平在榻上,又去寻棉帕替她擦了擦。“偏殿有那些乳母照顾姈儿,你用不着亲自哺喂,既然涨得疼,就让乳母熬回奶汤喝,省得夜里再睡不着。”萧明夷嗓音轻缓。好不容易养丰腴了些,别折腾瘦了。擦完之后,萧明夷替她盖好被子,借着浅淡星光再去看,人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待到小公主满月那日,天子设宫宴庆贺,还颁了多项恩赦类圣旨,为小公主祈福。阵势浩大,足可见天子对小公主的爱重。…临到年关,幽州传来捷报。陆潜率轻骑深入敌营突袭,斩获千余人,大败敌军。天子为嘉奖其忠勇,封为车骑将军,班师回朝。消息传至永宁宫时,宋令仪尚在审阅内务府呈上来的账簿,听得边关大捷,当即喜上眉梢。想不到这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还不到十年的光景,就立下军功,做了将军。“娘娘,小公爷就快回京了,国公和老太太知道这个消息,别提有多开心了。”红蕖笑吟吟道。宋令仪弯眸浅笑:“是啊,外祖母对哥哥一直寄予厚望,如今立了军功,总算没有辜负外祖母的期待。”话音方落,她垂眸轻叹一声,“舅舅当初不同意哥哥从军,差点亲自去幽州抓人,还好有外祖母拦着……时光真如白驹过隙,一晃都三年了。”三年,低谷时‘落草为寇’的太子殿下,如今已登基称帝;裴昭报了深仇,做了御史中丞,若无意外,以他的才干,将来必能位列三卿;陆潜从京都人人皆知的纨绔子弟,一跃成了车骑将军,风光回京。思及此处,宋令仪心头不免感慨万千。“哥哥何时能到京都?”红蕖想了想,道:“这会儿出发,估摸着除夕之前能到。”“边关大捷,乃是大喜事,晚些时候随我去紫宸宫一趟。”宋令仪道。她没忘记与陆潜的约定。‘我等着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等你回京,给你办一场盛大宏伟的洗尘宴’。自萧明夷登基,大渊国力日渐强盛,唯有幽州以北迟迟未定,如今陆潜得胜回朝,设庆功宴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