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见宋令仪从那么高的墙头义无反顾地跳下去,陆潜黑眸圆睁,心脏揪起,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下意识想去找人。~1/7/k^a^n¢w·e?n~x,u¨e..~c·o′m/
褚一舟忽的扑上来,抱住他的双腿。“阿潜!你可别一错再错了!”“世间漂亮聪慧的女子又不止你表妹一个,实在不行,咱换一个吧!”陆潜黑眸凝滞,面上强撑的从容也有一丝崩裂,像是有人拿了把尖刀剖开他的心脏,疼痛瞬间散遍四肢百骸,他咬紧下颌,冷冷吐出两个字:“滚开。”“不滚!”褚一舟说话难得硬气一回。跟太子抢女人,保不齐前途和小命都没了,他是重利,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兄弟往火坑里跳吧。初春乍暖还寒,夜里温度很低,宋令仪唇色苍白,裹紧身上的春衫。雨后的山路难行,更何况她的左脚不能正常落地行走,稍有动作,就疼得锥心刺骨,只能缓慢行动。才走了一小段路,绣鞋就沾上不少湿泥。周遭晦暗安静,无人可以求助,她也不能回头。山风和黑影交织,如同鬼魅般在宋令仪眼前乱晃,寒风刺骨,孤立无援,好似将她拉回在暄城流浪的那段日子,无边的黑暗和恐惧侵袭她的心头,唯有左脚的疼感,能让她保持清醒。25′[?4?}?看·?书?* §)更?新D最)??全¢即便再疼,宋令仪的步伐也未有丝毫停顿。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的心渐渐冷下去,直到脸颊泛起冰凉湿意,才惊觉自已在落泪。就在宋令仪对处境绝望之际,山路前方传来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猛然抬头,便瞧见一条掠出残影的火龙自山弯处疾速朝她逼近。火光将山路照亮。为首的男人身姿高大挺拔,犹如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又势气凌人。那双狭长凤眸一错不错地盯着那抹清丽身影,好似周遭一切喧嚣都不存在。宋令仪呆呆杵在原地,直至这队人马勒马停在跟前,才惊觉回神。那道绛色高大身影利落翻身下马,用薄绸披风将少女裹住。“殿下,你怎么会……”萧明夷紧抿着唇,视线自上而下打量她,最后发现她虚悬的左脚,眼底戾气翻涌,如同快雪崩的雪山,随时游走在失控的边缘,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的脚怎么了?”宋令仪眸光闪动,既不想暴露陆潜,也不愿他误解,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x!j?w/x`s.w!./c\o.m`见她踌躇不肯多说,萧明夷也不着急逼问,抬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水光,而后冷冷望向隐在山林中的别院,给身后的精锐轻骑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去查探。“别。”宋令仪在慌乱中握住他的手,咽了咽嗓子,嗓音微哑:“殿下,可以先送我回驿站么?”萧明夷拧眉沉默。这个要求隐隐表露出她不愿过多追究的态度,他无法拒绝,忖度片刻,将她打横抱起放到马背上,而后翻身上马,将人紧紧圈在怀里。坚实炽热的胸膛将宋令仪彻底拉出虚妄噩梦,馥郁的木质香气牢牢笼罩着她。冻到泛白的双颊逐渐发烫,身体微微前倾,想拉开点距离,可扼在腰间的手却按着她,贴得更近。“乱动什么?”“……”灼热气息若有似无拂过耳畔,听出男人语气里的躁意,宋令仪身躯微僵,不敢再动。 …两刻钟后,轻骑停在驿站外。已是四更天,驿站却灯火通明。红蕖和一众侍婢在大堂里焦急等消息,听见围墙外的马蹄声,还以为是侍卫们回来了,立马迎了出去。却见一群锦衣佩刀的壮汉,明火执仗,鱼贯而入,占据驿站不算宽敞的庭院。侍婢们低声私语间,一道高大身影从院门外跨进来,怀里抱着的人,赫然就是失踪的姑娘。隔着不算近的距离,天色又那么黑,看不清男人的面庞,但通过这阵势,能察觉到男人的身份不一般。红蕖向前迎了几步,心下一惊。“太子殿下?”云河渡离驿站少说有百里,车队午后出发,太子殿下明明没跟着,怎么会突然出现,还把姑娘找回来了。“打盆热水来。”萧明夷沉声吩咐。红蕖愣愣点头,赶忙去打水,顺便让大堂里的侍婢退守到长廊上。大堂明亮,萧明夷将人放在方桌上,而后半蹲下身子,伸手去握宋令仪的脚。月白色裙摆下的脚往里勾了勾,下意识不想让人触碰。大掌捉了个空,萧明夷无奈抬起头,暖黄色烛火映照在她莹白颊边,平添了几分柔色,那双乌眸还泛着绯红,自下而上的角度看去,仿若画卷里的凌波仙子,不可亵渎。他喉头滚了滚,淡声道:“不是受伤了么,这里没有外人,我替你看看。”见她浓密长睫微颤,神色有所松动,萧明夷再次伸手扣住她的左脚,眉也不皱地脱掉那只沾满泥土的绣鞋,而后是米金色的锦袜。光洁细腻的雪足轻踩在他的腿上,裙摆往上撩了撩,露出红肿的脚腕。宋令仪后觉这个姿势太过亲昵,双颊慢慢浮上红霞,脚趾也蜷缩着。“别动。”萧明夷面不改色地定住她想后撤的左脚,大掌托住她的足心,仔细检查一番。“脚踝脱臼了,复位的过程会有点疼,你得忍忍。”说罢,他又让侍婢去拿息痛药,正骨之后上药,疼痛会减缓些。宋令仪本来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萧明夷握着她的脚踝和足尖,缓缓转动的时候,她就紧张得浑身冒汗,双手捏紧方桌边缘,闭眼不敢看。须臾,一阵钻心疼痛猛地传来。“唔!”呼痛声压抑在打颤的牙关里,眼泪晕湿眼睫,宋令仪缓缓睁开眼,呼出一口浊气。萧明夷打开那瓶息痛药,滴了几滴在掌心搓热,药油的味道立马弥漫开来,粗粝温热的大掌在脚踝处来回揉捏,动作轻柔,不轻不重。大堂内静可闻针。宋令仪低眸看着男人的认真神情,耳根不知不觉滚烫起来,轻咬着下唇,犹豫开口:“你今日怎么没回京都啊?”“孔寒声硬拉着我喝酒,杜玄派人传消息来,说你失踪了,一路马不停蹄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