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中酸涩,擦了擦眼泪,“这门亲事已是板上钉钉,你休要打算盘,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你该知道后果。”
老太太可没她这么好说话。
陆潜按下心思,反正退婚是迟早的事,他没必要现在就跟阿母赌气,随即挑唇一笑:“阿母放心吧,这事儿就您知道。”
…
隔日清晨,下过雪后的京都格外寒冷。
今早推开窗户,天色寡淡,皑皑白雪覆盖了屋檐青瓦,院里的海棠花树垂坠着琼枝冰条,地上也积了厚厚一层雪。
奴仆们裹着厚袄在院里扫雪,口鼻吐息一触到冷空气,便化为袅袅白雾。
宋令仪盘坐在软榻上,刚饮完一盅暖胃的姜汤,云瑶就来说关氏派人递帖子,邀她一道去城郊的长生观祈福。
“鉴之哥哥也去吗?”
“应该是。”云瑶一边整理香炉,一边说,“还在年节里,也不知裴大夫人怎么了,三天两头往道观跑。”
红蕖端了盏新茶来,随口道:“裴大公子在岐州做官,裴大夫人可不得忧心么,这几日下雪,山路不好走,不然裴大夫人定会去静觉寺。”
“姑娘,天这么冷,要不奴婢替您回绝了吧。”云瑶道。
宋令仪摇头,再怎么冷,未来婆母的面子总是要给的,反正今日无事,窝在房间里闷得慌,出去走走也好。
两刻钟后,宋令仪披上厚氅,携红蕖自后门出府。
马车停在巷子里,足有半人高的积雪堆在墙角。
主仆二人刚踏出门槛站定,便有一道黑影扑上来,吓得红蕖心脏漏跳,立马护在自家姑娘身前,“谁啊!?”
车夫赶忙上去把人拉开,呵斥道:“哪儿来的乞丐,敢来国公府撒野,不想活了!”
宋令仪定睛一看,扑上来的女子应该很年轻,嘴唇皲裂,脸颊冻得通红,身上衣衫脏污但很像宫里的冬衣。
女子嘴里还一直喊着:“求求你们,奴婢想见小公爷……”
“等等。”
宋令仪及时制止车夫拉人的动作,上前半步:“你找小公爷有何事?”
那女子哀戚的目光透过乌糟糟的头发看向宋令仪,哭求道:“求姑娘帮奴婢传话,就说除夕宫宴那日,小公爷吩咐奴婢办的事,奴婢都办妥了,但太子殿下那边实在不好糊弄,奴婢现在被赶出皇宫无处可去,只求小公爷再给奴婢一笔安身立命的银子。”
宋令仪倏然一惊。
“你仔细说说,除夕宫宴那天小公爷吩咐你办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