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归小,总觉得那眼神很奇怪,但是他不知那包含了什么深意。
“我看夫人对那宛如姑娘,疼得像眼珠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生的呢。”嬷嬷甲妄自猜测道。
王南归在一旁听着母亲那么疼爱小妹,心里头五味杂陈,他也盼着能回母亲身边,得到她的宠爱。
有一回,他跟嬷嬷嘟囔:“嬷嬷,我想见娘亲,您帮我跟娘亲说一声,让我回去吧。”
嬷嬷不耐烦地瞪他一眼:“去去去,你小妹身子弱,夫人得全心照料,哪还顾得上你。”
另一个嬷嬷也过来,把他拽到一边:“你身上有病气,假如过给宛如姑娘怎么办?你啊,就老实待着吧。”
王南归心里委屈,却也没法子。
后来父亲归家,他眼巴巴地盼着母亲能像从前那样,派人来接他。
他喜欢自己被拾掇得干干净净,抱回主院,他渴望见到父亲母亲,还有小妹。
可是他左等右等,愣是没动静。
有次,他实在憋不住,又扯着嬷嬷的衣角问:“我爹回家没有?我娘亲咋不来接我?”
嬷嬷还是那副态度:“一边待着!夫人这阵子累得够呛,哪有空想起你这小杂种。”
“我不是小杂种,我是父亲母亲的孩子!”他会顶嘴了,当然换来的是一顿打。
嬷嬷一边打他,一边嘲讽:“就你也配当夫人的孩子,笑话!”
虽然被打,王南归依旧期待母亲派人来接他。
这一等,就再没了下文,小小的王南归心里开始有了埋怨。
王南归满心失望,可一想到母亲拖着病体照顾小妹,又把那股子怨气压了下去。
他时常暗自安慰自个儿:“罢了罢了,娘也是没法子,小妹身子不好,更需要人照顾,我在这别院待着,也没啥。”
有一天,府里有人来传信,说小妹这身子骨弱,得亲人的血养着才能好,最好还得是年龄相近的亲人。
小小的王南归听了,心里害怕极了了,年龄相近的人,还是亲人:“莫不是…… 要放我的血?”
他心里头乱糟糟的,他是心疼小妹,可是他自己也是个孩子啊,他也害怕疼痛。
那俩嬷嬷听说这事,撇着嘴道:“哼,这府里要寻个供血的,这孩子可不就是那最好的小怨种。”
果然如此,没过几天,就有人来做这事。
王南归挣扎着,可是派来的人一把抓住他,嬷嬷拿着刀把他的胳膊被划开,红红的血流出来。
他疼得小脸煞白,冷汗直冒,嗷嗷哭着,心中却暗自念叨:“为了小妹,我得忍着。”
这些人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的,每次放过血,也不给他处理给伤口,任由它去。
有的伤口慢慢愈合了,有的却开始化脓、发臭。
有一回,王南归疼得实在受不住,抽抽搭搭地哭着问:“嬷嬷,能不能给我点药……。”
嬷嬷不耐烦地瞪他一眼,啐道:“忍着!哪那么多事儿。”
王南归身上很痛,小小年纪就感觉到了心里也很痛。
他满心委屈无处诉说,只能自己一个哭,可无论怎么哭,也没有人对他好一点。
虽说日子苦不堪言,可王南归一想到小妹那软乎乎、白胖胖,见着他就咧开嘴笑的模样,又觉得这一身的伤痛都值当了。
“小妹啊,哥受这些苦,你可一定要好起来。” 他在心底喃喃。
到底还是年幼,不知道这事情哪有他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