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王爷也去了?” 丹弗边问边摇头,“祸是他闯的,也难为他了。”
说罢,丹弗立即提笔,给察今写了封信,放出了飞鸽。
回到了军营,便见常明焦急地等在营帐中。
“兄帅,纳兰和常贤会有危险吗?”
“不好说,察今为人阴晴不定,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那我们怎么办?”
“没有办法,只能静观其变。” 常歌停了一下,又说,“现在我最担心的塔塔旧部,有这样好的机会,他们还能不做点什么?”
达尼王庭的轮廓终于在地平线上显现了。
金顶大帐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如同猛兽蛰伏的巨眼。空气中弥漫着青盐独特的气味,也弥漫着无形的肃杀。
进入王庭后,常贤的手始终按在刀柄上,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投来视线的达尼人。那些目光,混杂着好奇、审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草原之恶纳兰来了!”
“就是她杀了察合大汗,挑起了战火!”
“杀了她!祭奠我们死去的勇士!”
低沉的议论和咒骂声,如同草原上不祥的风,从西面八方涌来,撞击着纳兰的耳膜。
她挺首脊背,面色沉静如水。
丹尼深吸一口气,驱马上前,扬声用达尼语呵斥:“放肆!本公主在此,谁敢造次!”
见是丹尼公主,达尼王庭百姓这才纷纷回避开,让纳兰一行顺利地过去。
通报之后,他们被带到察今可汗的金顶大帐外。
沉重的帐帘掀开,一股混合着酒气、汗味和权势威压的气息扑面而来。
帐内光线略暗,主位上,察今可汗的身影如同盘踞的狼王。他穿着庄重的汗袍,手里把玩着一柄镶着狼头的匕首,鹰隼般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进来的每一个人。
蒙硕卸去了王爷服,只穿了内衣,自己绑缚了自己。
其其格紧贴着纳兰,紧张的不行。这里比依图的王帐感觉还要森严许多。
最终察今的目光钉在纳兰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冰冷与审视。
“父汗!” 丹尼快步上前,依着达尼的礼节深深行礼,声音带着久别重逢的激动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察今的目光在女儿脸上停留片刻,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随即又恢复冰冷,淡淡“嗯”了一声,视线却越过她,再次锁定纳兰:
“塔塔大妃?好胆色。带着我女儿,闯我的王庭?是嫌我达尼的刀不够快,还是你纳兰的命……太长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摩擦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骨髓。
蒙硕一步上前,单膝重重跪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达尼可汗!一切罪责皆在蒙硕一人!是蒙硕鲁莽,绑了侧王妃,伤了达尼颜面,才引来战火!蒙硕今日前来,便是向可汗负荆请罪!要杀要剐,蒙硕绝无怨言!但求可汗息雷霆之怒,止戈休兵,免两国百姓再受战乱之苦!”
他高昂着头,目光坦荡地迎向察今,那份视死如归的决绝,让帐内空气都为之一凝。
察今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手中的匕首停止了转动,问道:“负荆请罪?是准备挨顿鞭子,还是要献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