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和期待如潮水般涌出了纳兰的双眼,顺着目光淹没了蒙硕。
蒙硕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冲过去,紧紧地拥抱了纳兰。
暮色照耀下,一男一女携手往牧马场走去。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绞成一根麻绳,一端系着王庭的金顶,一端没入牧场的黑暗。
很快,他们就远离了王庭,消失在草原里。
他们走向牧场的背影后,一只乌鸦叼着骨链坠入王庭的祭火...........
草原牧民场,清晨到处弥漫着草的清香。
纳兰贪婪地呼吸着久违的草原气息,任凭晨露浸透了靴尖。
蹲在溪边,纳兰搓洗着蒙硕染血的旧皮甲,手腕上那道铁链留下的淤痕还未消退。
“别碰冷水。”蒙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晨起的沙哑。
他不由分说地夺过皮甲,掌心覆上她的手腕,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淤青,“伤没好全,又逞强。”
纳兰抬眼看他。曾经意气风发的左亲王,如今眉宇间尽是风霜,可那双眼睛依旧如草原的鹰隼般锐利。
她忽然笑了:“小王叔,你比我更像个伤患。”
蒙硕没接话,只是沉默地拧干皮甲,挂在一旁的晾绳上。绳下摆着一排草药——都是他每日天不亮就去采的,碾碎了敷在她身上遍布的伤痕上。
蒙硕的指甲缝里永远嵌着草屑,贵族保养的双手如今布满裂口,却能在给纳兰梳头时神奇地不扯断一根发丝。
夜里,毡房漏风,蒙硕总把唯一的毛毯裹在她身上,自己则蜷在门口守夜。
纳兰不止一次在半夜醒来,看见他借着月光打磨那把佩刀,刀锋映着他眼底的暗涌——像是在防备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大乌王庭的王帐内,依图可汗摔碎了酒盏。
“她居然不回王庭?!”他盯着阿桑,声音冷得像冰,“跟着蒙硕去牧场?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汗!”
大妃在一旁垂泪:“蒙硕为了她连亲王都不做了,到底他们是堂叔侄,如今两人在牧场……这成何体统!”
依图冷笑着,脸上变得扭曲起来。
帐外,依顿正抚摸着骨链,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蒙硕的旧部传来消息时,纳兰正在挤羊奶。
“左王妃闹到王帐去了,”那老兵低声道,“说您勾引蒙硕王爷,害他沦为贱民……还扬言要亲手剜了您的眼睛。”
纳兰的手一顿,羊奶溅在裙摆上。她还没开口,蒙硕己经冷着脸站了起来:“她敢碰纳兰一根头发,我就让她的家族在草原上除名。”
老兵欲言又止:“王爷,您如今……己不是左亲王了。”
蒙硕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又如何?我己经是马奴了,还怕什么,可她——”他看向纳兰,声音轻得像叹息,“她本该是草原上最骄傲的鹰。”
纳兰猛地站起身,羊奶桶被她踢翻,雪白的液体渗进泥土里。
“我不需要谁替我争!” 她盯着蒙硕,眼眶发红,“你若真为我好,就别再为我伤害任何人了!”
王庭那边刚刚得到大离的国书,送到离都的战马都生病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