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母国大乌的标志。
铁门开启的声响惊醒了角落里的老鼠。煊贵妃鎏金护甲折射的冷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大乌要用战马换你。” 煊贵妃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陛下......同意了。”
纳兰低笑起来,铁链随着她颤抖的肩膀哗啦作响:“他想要的不止战马吧?”
她突然抬头,眼眸闪过一丝清明,“是想要大乌承认谋害南陵皇后的罪名?还是......”
煊贵妃的护甲猛地掐住她的下巴。一枚锋利的碎镜片被塞进纳兰掌心。
“子时三刻,狱卒换岗。” 煊贵妃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北门第三辆粪车。”
碎镜边缘割破皮肉,纳兰却笑得更加灿烂。她突然凑近,沾血的唇几乎贴上煊贵妃的耳垂:“告诉离皇珅......” 铁链哗然作响,“草原的狼......宁可咬断自己的腿......也不会......钻进猎人的笼子......”
纳兰大声说道:“我纳兰宁可一死,绝不私逃!”
行刑的日子到了。
纳兰将血狼牙贴在心口,轻轻哼起一首古老的草原歌谣,跟着狱卒上了囚车,驶往刑场。
刻在墙上的狼图腾莫名地突然流血。
远处的煊贵妃,看着囚车远去,心里叹息不止。
“纳兰呀,何必呢!”煊贵妃对着远去的囚车轻声说着,“我喜欢你的执念和不服输,一如当年的我。我真不想看着你这样去送死,真希望留下你这个对手!”
刑场上,乌云压顶,鸦群盘旋。
刑场下,围满了离都的百姓。
当囚车到了的时候,离都百姓都被纳兰的美丽和从容震撼了,顿时安静下来,纷纷投来同情的眼光。
拖着沉重的铁链,纳兰一步步走上刑场。
“大汗,纳兰走了,那个草原之恶再不会给你惹麻烦了。以前的纳兰少不更事,以为只有惹是生非,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如今的她明白了。”
看着远方,她好像看到蒙硕在草原上击退群狼,杨蕈一头撞翻了矮墙:“小王叔,你一次次救我,我一次次让你为难。以后,纳兰不会了。”
眺望遥远的草原,纳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草原,大乌,纳兰走了。这个世上不会再有草原之恶这个灾星了。就让所有的不祥,都让纳兰带走吧,从此王庭祥和安宁!”
抬头看着天空,纳兰似乎看到了常歌骑着马飞奔而来,一路喊着:“小狼崽子,我来了。”
纳兰感觉自己也骑上了马,迎着常歌而去:“常哥哥,我来了,来和你赛马了!”
灿烂的微笑在纳兰嘴边蔓延开来,她拒绝了狱卒的拉扯,自己走上了刑台,伸开双臂,任凭狱卒将她的双臂捆绑在刑柱上。
今天的行刑官是暮北。
看着纳兰如此坦然,暮北心里可不坦然。
他不停地看着远方,时而抬头看着天空,似乎在等着什么。
刽子手己经换好了刑袍,只能一声令下,便可以开始行刑。
暮北一首没有下令,守卫、狱卒和刽子手都等得非常焦急了。
台下观刑的百姓们也等得焦急不堪,议论纷纷,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离皇珅在御书房来回踱着脚步,不似以往的沉着。
殿外的太监们小声议论着:“陛下在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