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硕小王叔……会来吗?
就在这时,牢门“吱呀”一声推开,合欢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总管大人,静贵妃娘娘命奴婢送药来,别让犯人死了。”
总管哼了一声,丢下烙铁离开。
合欢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替纳兰擦拭伤口,低声道:“公主,药里有镇痛之物,您喝了会好些。”
纳兰盯着她的眼睛:“你是静贵妃的人?铃舌里面的药是你放的吧?”
合欢的手顿了一下,苦笑道:“是,但我……不想您死。”
她从袖中悄悄递出一块碎瓷片,声音几不可闻:“今夜子时,牢卫换岗,您割断绳索,从西侧小门逃……门外有人接应。”
纳兰瞳孔微缩:“谁?”
合欢摇头:“奴婢不知,只奉命行事。”
她犹豫片刻,又道:“杨公子……被关在隔壁水牢,他们用刑多日,他始终未指认您。”
纳兰心脏狠狠一揪。
杨蕈……那个总是温润笑着的年轻文书,竟为她受尽酷刑?
水牢里,杨蕈被铁链悬吊着,下半身浸在刺骨的冰水中。他的十指血肉模糊,指甲全被拔光,脸上布满鞭痕,却仍挺首脊背。
“杨公子,何必呢?”审问官叹息,“只要您指认纳兰公主是草原奸细,陛下立刻放您归家。”
杨蕈咳出一口血,笑了:“我虽是个书生,可是骨头并不软?”
审问官大怒:“继续打!”
鞭子抽裂空气,杨蕈的身上又添新伤,可他始终未发出一声痛呼,只是死死攥着掌心那半枚铜符——那是纳兰唯一的希望。
他不能屈服,绝不能。
南陵宫内,南陵皇后蜷缩在床角,眼神涣散。
“孩子……我的孩子……”她喃喃自语,突然抓住静贵妃的手,“是不是纳兰害了我的孩子?!是不是她!”
静贵妃故作哀伤:“娘娘,太医己验明,那药……确实是纳兰公主所下。”
南陵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掀翻药碗,歇斯底里地尖叫:“杀了她!本宫要她偿命——!”
她的声音凄厉如鬼泣,在深宫中久久回荡。
子时,纳兰割断绳索,踉跄着摸向水牢。
杨蕈己奄奄一息,却在看到她时,灰败的眼里骤然亮起微光。
“走……”他嘶哑道,“铜符……给蒙硕……”
纳兰咬牙背起他,沿着合欢指的路逃出慎刑司。可刚至西侧小门,火把突然亮起——
静贵妃带着禁军,笑意盈盈地拦在门前。
“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纳兰的心沉到谷底。
她中计了。
合欢从静贵妃身后走出,满眼愧疚,却未发一言。
静贵妃轻抚鬓角,柔声道:“本宫给过你机会,可惜……你太不听话了。”
她一挥手,禁军持刀逼近——
突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禁军统领咽喉!
宫墙之上,一道黑影挽弓而立,腰间佩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