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守夜的侍卫看见公主帐内的烛火亮至天明。
而案几上,血狼牙与崭新的银链静静交叠,像两道未完成的誓言。
晨光初现时,王帐前的经幡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常歌在案边端坐了一夜,指尖一首抚摸着血狼牙。
透过了血狼牙,纳兰的面庞逐渐浮了出来,露出一脸得意的笑,扬长而去.......
察音不知何时睡着了,被他轻轻抱上床榻时,睫毛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她梦见先额驸向自己走来,伸手掀开毛毡,拉起自己,一起去梳妆。
不知道怎么的,先额驸握着梳子的手突然变成白骨。
醒来时,毛毡严严实实裹到下颌。
察音盯着帐顶的狼头图腾,突然冷冷地问道:“汉人的丈夫,连盖被子都这么讲究?”
常歌的背影僵了僵。
她赤足踩过冰凉的地毯,“给我梳头。” 她将犀角梳塞进他手里,“用你们汉人伺候正妻的规矩。”
常歌无语,静静地梳起头来。
手法完全陌生,弄疼了察音。
梳齿没入发丝的瞬间,察音在铜镜里看见自己的瞳孔骤然紧缩——
“如果不是我,你也这样梳头吗?”
常歌的手停了。
梳子上缠着几根断发,像被斩落的情丝。
眼前又浮现出纳兰的影子:纳兰的头发太美了,他好多次想去爱抚。
失神间,常歌弄痛了察音。
察音火了,猛地扯散头发:“永远别碰我的头发,你不配!”
常歌把梳子扔到了案几上,“没想过要配!”转身出了营帐,正撞到匆匆赶来的朗姆身上。
“主人!” 朗姆惊诧地走进营帐,提醒道,“该去参拜可汗了。可汗己经催了三遍了!”
一句话提醒了察音,她立刻和常歌收拾妥当一起去见察今。
察音与常歌身着婚服跪在狼皮垫上,萨满祭司手持神鼓绕行三圈。
老祭司今日格外恭顺,再不敢提什么“汉人玷污圣火”的鬼话。
“长生天赐福新人——”
察今亲自斟满两碗马奶酒,银碗边缘的咒文在晨光中泛着诡谲的青光。
当常歌接过银碗时,察音突然用指甲划过他的手指——那整日抚摸血狼牙的手指。
碗沿咒文的青光映着她爱怨交织的目光:“长生天最恨谎言,额驸可要喝干净。”
常歌无法抑制内心的反感,首接把酒倒在了地上。
察今一震,露出疑惑的神色。
察音万般委屈,怒火中烧:“额驸,这是什么意思?不遵誓言的人,在我们草原是要被鞭笞到死的。”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刀。
常歌面无惧色,只是一脸的冷笑。
察音轻笑道:“既然如此……” 她割断自己一缕头发,扔向常歌,“那就按草原的规矩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