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雕梁画栋,廊柱涂金,处处透着奢华与威严,让她隐隐有些拘束。
到了南陵宫,纳兰抬头望向宫匾,轻声念道:“南陵宫……”
德义解释:“娘娘的寝宫都以封号命名。皇后是南陵公主,所以宫殿名为南陵宫。刚才遇到的煊贵妃,她的寝宫是云煊宫。”
纳兰皱眉:“煊贵妃封号是煊,为什么叫云煊宫?”
德义淡淡一笑:“以后公主自会明白。”
得了禀告,南陵皇后宣纳兰进宫。
纳兰进宫后,但见一个华丽的背影,面窗而立。
“你就是纳兰公主?”
南陵回过头来,纳兰见到一张高贵的面庞,和满头华贵的首饰。
在南陵脸上可以找到所有和皇后相称的气质:高贵、雍容,冷傲,唯独没有她想象中的幸福神情,反倒目光中透着一丝落寞。
这种感觉让纳兰很不自在,她把头低了下去。
南陵缓步走来,到了近前,上下仔细打量纳兰,然后问道:“你孤身闯入皇宫,不怕被当作细作,打入天牢吗?”南陵皇后的声音冷若冰霜,目光透着审视。
纳兰:“如果皇后娘娘真觉得我是奸细,大可现在就把我关起来。草原人有罪敢当,无罪不认。”
她眼神亮得像一把刀。
芍药厉声喝道:“大胆!皇后娘娘面前,胆敢自称‘我’?还不跪下!”
纳兰一仰头,身上的银铃清脆一响:“不称‘我’,那该称什么?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跪下?”
南陵抬手止住芍药,指尖的鎏金护甲在光下微微一闪。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初入离宫时,也曾因不肯对太后行大礼而被嬷嬷责罚。那时她咬牙忍了,可心底烧着的那团火,和眼前这女孩眼中的倔强如出一辙。
“算了。”南陵的声音忽然软了几分,“她是个番邦的公主,不懂大离的礼节。来到我离皇宫就是客人,不必拘礼。”
“谢皇后娘娘。” 纳兰随即瞪了芍药一眼。
南陵高冷地:“纳兰,本宫不处罚你,不等于你没有做错事情。这次本宫赦免了你,下一次就未必了。本宫念你是客人,未必其他人会如本宫一般想法。既然你诚心进我大离皇宫,先学些规矩,才好在皇宫中生存。”
说着,南陵招呼另外一个贴身侍女合欢,带纳兰出去走走,然后安排住处,三天之后开始教习。
“你们大离皇宫,每天都是这么过的吗?”离开南陵宫后,她忍不住问。
合欢瞥她一眼,:“这算什么?厉害的你还没见着呢。”
“那你们每天……怎么熬?”
“宫里的人都一样。”合欢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能熬就熬,熬不住的,就去那儿。”
她抬手一指,指向御花园尽头一角,一处被枝叶半掩的破旧殿宇。
“那是哪里?”纳兰心头莫名一紧。
“安乐堂——放宫女太监骨灰的地方。”
一句话,仿佛一桶冰水从头泼下:原来皇宫里死去的人,不一定都犯了错。
两人正要走过御花园,前方忽然传来笑声。
煊贵妃带着一群宫女在赏花,回头那一眼正好撞上纳兰。她眼神带着浓浓的打量,满是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走远后,纳兰咬了咬牙,低声问合欢:“她怎么这样看我?有仇吗?”
“公主,有些事别问也别说。”
她声音轻得像风,却字字落在心上:“宫里不是人人都希望你平安。” 停顿了一下,又说,“尤其是……你若挡了别人的路。”
纳兰心头一凛,握紧了衣袖,目光缓缓望向高耸的宫墙,感觉后背隐隐发凉。
正走着,她忽然察觉,御花园角落里,有人影一闪——
是谁在看她?
纳兰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