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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醉汉闹巷尿浇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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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刚过,清冽的月辉尚未从青石村的瓦檐间完全褪去,空气中还残留着月饼的甜腻和祭月的香火余韵。`幻-想?姬/ `追?醉?歆/漳?踕-王二家的新酒开坛了。这王二,便是秋收时被妖藤吓破了胆、又在李长生烟灰下捡回一条命的汉子。劫后余生的狂喜,加上新酿酿出的头道酒香,让他把连日来的惊惧和后怕一股脑儿抛到了九霄云外。打谷场上的惊魂一幕仿佛成了他酒后吹嘘的资本,逢人便拍着胸脯,唾沫横飞地讲述自己如何“命硬”,连妖藤都奈何不得,最后总要归结到“长生爷那烟灰,神了!”,仿佛那点烟灰是他勇气的勋章。

这晚,王二家的小院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新酿的土酒用粗陶大碗盛着,在汉子们手中传递。酒是劣酒,性子却烈,几碗黄汤下肚,一个个便脸红脖子粗,嗓门也拔高了八度。划拳的吼声、粗鄙的笑话、碗碟的碰撞声混杂着浓郁的酒气,几乎要掀翻院子上方那片沉沉的夜幕。王二成了绝对的中心,他光着膀子,露出结实的胸膛,脖子上还挂着一条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褪了色的红布条,权当“辟邪英雄”的绶带,正唾沫横飞地比划着那日妖藤如何扑来,自己又是如何“临危不惧”。

“你们是没瞧见!那藤子,比水桶还粗!张着血盆大口就朝老子脖子咬来!嘿!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长生爷他老人家……”王二舌头已经有些大了,眼睛通红,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乱跳,“他老人家就那么…那么一甩烟袋锅子!一点火星子!噗!落在藤子上!好家伙!烧得那叫一个旺!比灶膛火还猛!那藤子嗷嗷叫唤,跟杀猪似的……”他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引来一片或真或假的惊叹和哄笑。

酒过三巡,月上中天。院子里已是一片狼藉,酒坛东倒西歪,地上泼洒着酒液和残羹冷炙。汉子们大多东倒西歪,趴在桌上,倚着墙根,鼾声如雷。王二也喝得脚步虚浮,眼前重影晃动,一股强烈的尿意伴随着酒劲直冲脑门。

“憋…憋不住了!放…放水去!”他嘟囔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踢开脚边的空酒坛,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院外走。夜风一吹,酒气上涌,胃里翻江倒海,眼前更是天旋地转。他扶着冰凉的土墙,踉踉跄跄地拐进了自家院墙外那条狭窄的、堆满杂物和柴草的背阴小巷。

巷子里没有灯火,只有清冷的月光从两侧高墙的缝隙间吝啬地洒下几缕,勉强勾勒出杂乱的轮廓。尿意汹涌,王二也顾不上找地方了,几乎是凭着本能,踉跄着冲到巷子深处一处墙角。这里堆着些破筐烂瓦,墙角青砖因常年潮湿生着一层滑腻的青苔,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湿光。

他急不可耐地解开裤带,对着那面布满青苔的、湿漉漉的墙角,就准备开闸放水。

**就在他掏出家伙,腰腹用力,一股滚烫浑浊、带着浓烈劣质酒气的尿柱即将喷涌而出的瞬间!**

巷口,一个佝偻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是李长生。他像是刚巡完田埂回来,肩上搭着那件旧褂子,手里拎着个小布袋,里面似乎装着些刚挖的草药根茎。他步履蹒跚,低着头,似乎也被巷子里浓烈的酒气熏得微微皱眉。

李长生似乎并未注意到巷子深处正准备“泄洪”的王二,只是沿着墙根,慢吞吞地往里走,脚步虚浮,像是被夜露打湿了鞋底有些滑。^小·税?C!M!S_ *追^蕞/歆¢蟑′劫~

就在王二尿意喷薄、身体前倾的刹那!

就在李长生看似无意地走到王二身后几步远、恰好踩中一块松动青砖的瞬间!

“哎呦!” 李长生像是脚下一滑,身体猛地一个趔趄,向前扑去!他手中拎着的那个装着草药根茎的小布袋,也随着他身体的失衡,**“脱手”**飞出!

布袋不偏不倚,正砸在王二撅起的、光溜溜的屁股蛋子上!

“啪!”

声音清脆,力道不大不小。

“哎哟喂!谁?!哪个王八羔子砸老子?!” 王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砸,惊得浑身一哆嗦,酝酿到顶点的尿意瞬间被打断,整个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前一窜!原本瞄准墙角的身体,因为这一窜一扭,重心彻底偏移!那股积蓄已久、滚烫浑浊的尿柱,顿时失去了准头!

**“哗啦——!”**

一道带着浓烈酒气和人体余温的浑浊水箭,没有浇在预定的青苔墙角,而是斜斜地向上、向左,狠狠地冲刷在了墙角上方一块半嵌入墙体的、颜色明显比周围青砖更深沉、质地也更细腻的**方形石砖**上!

那石砖约莫一尺见方,表面似乎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和经年的污垢,隐约可见一些模糊的、被污迹覆盖的暗红色纹路。在清冷的月光下,它毫不起眼,与周围的破败融为一体。

滚烫的尿液如同高压水枪,猛烈地冲击在石砖表面!

“嗤——!”

一阵极其轻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冷水的声音骤然响起!

,!

尿液冲刷之处,石砖表面那层厚厚的灰尘污垢瞬间被冲开!露出了下面掩盖的**真容**——那根本不是一块普通的墙砖!而是一块材质非金非玉、触手冰凉、表面用暗红如血的特殊颜料,精心勾勒描绘出的**符箓**!

符箓的纹路极其繁复诡异,非道非佛,线条扭曲盘绕,如同无数纠缠在一起的毒蛇,又似某种远古邪魔的图腾。符丹的核心,是一枚倒悬的、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狐狸眼眸!此刻,这枚诡异的狐眼在月光的映照和尿液的冲刷下,竟仿佛活了过来,流转着冰冷怨毒的光芒!

然而,这邪异的符箓,在王二那饱含人间烟火浊气、混杂着劣酒精华的滚烫尿液冲刷下,竟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

那暗红如血的符纹颜料,在尿液接触的瞬间,竟发出“滋滋”的轻响,如同被强酸腐蚀!原本深沉妖异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消融,被浑浊的尿液冲得支离破碎、污浊不堪!符胆处那枚倒悬的、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狐眼,更是发出一声无声的、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怨毒的尖啸!幽绿的火焰猛烈地摇曳、跳动,仿佛在污浊的尿液中挣扎,最终“噗”地一声,彻底熄灭、溃散!

整块符箓石砖,如同被泼了浓墨的劣质宣纸,瞬间被王二的尿液污染得面目全非!暗红的符纹被冲得七零八落,污浊的黄色尿液顺着砖缝流淌,散发着浓烈的骚臭,哪里还有半分神秘邪异可言?完全成了一张被顽童涂鸦弄脏的废纸!

“呃…呃…” 王二被自己这“神来之笔”惊得打了个响亮的尿嗝,酒似乎都醒了一半。他低头看看自己还在“滋滋”放水的家伙,又抬头看看墙上那块被自己尿得一片狼藉、还在往下滴着黄水的“怪砖”,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k~y,a¨n¢k·s..!c_o′m?

“王八蛋!谁扔的布袋?!砸死老子了!”他这才想起屁股上的疼痛,猛地回头,怒气冲冲地寻找“罪魁祸首”。

巷子里空空荡荡。只有清冷的月光,在地上投下他和墙角狼藉的、长长的影子。刚才那个似乎滑倒砸了他屁股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地上,留下一个被踩得更加松动的青砖印痕,以及几片散落的、带着泥土清香的草药叶子。

“见…见鬼了?”王二揉了揉被砸得生疼的屁股,又抬头看了看墙上那块还在滴着尿液的“废砖”,一股寒意夹杂着酒后的眩晕感涌上来。他打了个寒噤,也顾不上放水了,胡乱提上裤子,骂骂咧咧地,深一脚浅一脚地逃离了这条散发着尿骚味和诡异气息的小巷。

**就在青石村小巷符箓被污秽破除的同一刹那!**

**距离青石村百里之遥,一片终年笼罩在惨淡月光与浓郁妖雾之中的荒山野岭——“落魂坡”。**

这里古木参天,枝桠虬结扭曲如鬼爪,遮蔽了本就稀薄的月光。地面上铺满了厚厚一层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腐叶,踩上去软绵绵、湿漉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烂气息。奇形怪状的嶙峋怪石如同蹲伏的妖魔,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妖气,混杂着狐臊、血腥和一种甜腻的异香,闻之令人头晕目眩,神魂不稳。夜枭凄厉的啼叫和不知名野兽的低吼在林间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在落魂坡最深处,一片被巨大狐形山石拱卫的空地上,一场诡异而盛大的仪式正在进行。

空地中央,用惨白色的兽骨和漆黑的冥木搭建起一座九层祭坛。祭坛顶端,燃烧着一圈幽绿色的狐火,火焰跳跃着,散发出冰冷刺骨的光芒,将周围映照得一片惨绿。祭坛下方,密密麻麻跪伏着上百只毛色各异、体型大小不一的狐狸!它们并非寻常野兽,眼中皆闪烁着人性化的、或敬畏或狂热的光芒。其中更有几只体型格外巨大、毛色纯白如雪或漆黑如墨的老狐,周身缭绕着浓郁的妖气,显然是狐群中的长老。

祭坛前,一顶完全由半透明血色轻纱笼罩的华丽花轿静静悬浮。花轿无杠无轮,离地三尺,在幽绿狐火的映照下,散发出朦胧而妖异的光晕。轿帘低垂,隐约可见里面端坐着一个身披大红嫁衣、头戴沉重珠冠的窈窕身影。嫁衣鲜红如血,珠冠上镶嵌的宝石在幽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然而,轿内却散发出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死气,毫无新娘应有的鲜活与喜悦。

一名身着宽大黑袍、脸上覆着狰狞狐首面具的佝偻身影(显然是狐族大祭司),正手持一柄白骨法杖,围绕着血色花轿急速地踏着一种诡异而狂乱的舞步。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硕大的、流转着幽光的狐眼宝石。随着他的舞动,口中吟唱着古老、晦涩、充满了诱惑与怨毒的音节:

“月为引,魂为桥…”

“九幽开,黄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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