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反应过来,急急收回目光,“谁要看你,你还是拿一块月饼吧。\r?u?w*e+n?5·.-o,r/g`谢谢你昨天晚上冒雨来接我。”
她道谢道得很真诚,仰脸看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认真得不像话。皮肤白得像十二月的飞雪,颊中两片红润的血色又像是雪中妃红的山茶花,瞳孔清澈纯净像山涧的泉水。她乖巧地睁着大眼跟他道谢。
从沈竹沥的角度看去,能清楚地看到她狭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似的轻轻颤着,声音比桌上的红豆月饼还甜,字字砸在人心上。
沈竹沥不动声色挪开目光,心里头一次涌起难以名状的情绪。这种碰撞在心头的别样滋味他从未感受过,但是到了他这个年纪,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心里暗骂了一声,这会儿特别想抽烟,忍不住的那种。
他起身,敲了敲她桌前那碗面,霸*道权威地告诫她,“给你五分钟时间吃完。”
说完背过身去,从兜里摸出了火机,找了棵老槐树靠着,背影颀长。初升的朝霞穿透树叶在他身上打下斑驳的光影,看得桑枝出了神。
哪料到他猝然抬眸,目光跟她相接,惊得桑枝心脏一跳。沈竹沥朝她扬了扬手腕,表盘在阳光中泛着酷酷的亮蓝色。
桑枝不敢再偷看,赶紧低头扒了两口面,又撕开一块月饼包装,咬了一口嚼在嘴里。
很甜,但不腻,品相做得很高级,是她喜欢的味道。她认得这个牌子的月饼,价格不菲,现烘现卖,在市内限量发售,不知道沈竹沥是什么时候搞到的,怎么昨天晚上过节的时候没有拿出来吃。
就着月饼,桑枝吃掉了一整碗面,她向来胃口很好,且甜咸交替她也不觉得口味奇怪。她从小吃东西就喜欢五花八门混在一起乱吃,安琪女士看到了总会说她,但是外公就会及时帮她打马虎眼惯着她,久而久之这么吃东西反倒成了她独特的口味习惯。
就着抬手抽纸巾的缝隙,桑枝微偏头,目光偷偷瞥向老槐树的方向。
沈竹沥背斜斜靠着树,头微微垂着,一口接一口地把烟抽得很猛,似要把烟连根带渣生吞进喉中似的。
桑枝微微皱眉。
似有所感,蒙头抽烟的男人倏地抬起头,目光猝然交汇,两人又是同时一愣。
仿佛考试时传纸条正好被监考老师捉住,桑枝脸色变来变去,最终匆匆抽了两张面纸擦了擦嘴,就势弯腰抱起放在地上的书包。纸巾盒因为她动作的幅度被带起一个角度,临走的时候桑枝把它扶正到原来的位置。
老槐树下的人掐了烟,单手插在兜里,隔着一条人行道看她,又恢复了平常玩世不恭的模样。
桑枝坚持要打车,沈竹沥没再拗她,路口的车来往几辆红字闪着“载客”,两个人只好在路边继续等。书包抱在桑枝怀里,两小只在包里十分乖巧,猫粮沈竹沥提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