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段青阳被茶水呛到,连忙用袖子掩住口鼻,“你说沈小将军?”他上下打量着妹妹,忽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促狭,“你们不合适。”
“你怎么会知道我要说什么意思?”段青欣惊讶地瞪大眼睛,脸颊微微泛红。
段青阳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敲了一下自家妹妹的额头,动作轻柔却带着几分戏谑:“你提起他的时候眼睛在发光,你没有发现?”他指了指一旁的铜镜,“要不要自己去照照?”
段青欣嘟着嘴,声音细如蚊呐:“他挺好的……”说着说着,耳根都红透了。
段青阳自然知道沈蝉星是个好儿郎,年纪轻轻就己是鲜衣怒马的小将军,日后有谢京墨扶持,前途不可限量。但他看了一眼自家妹妹,又想到两人都是火爆脾气,不禁摇了摇头。两个小霸王凑在一起,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他离成冠还有好几年,并且你马上及笄了。”段青阳试图用年龄差距来说服妹妹。
“成冠前也可以成亲啊?”段青欣不服气地反驳,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想得美?”段青阳用折扇点了点妹妹的鼻尖,“沈家虽然是新起之秀,但那可是朝中掌握上万大军的沈家,不可小觑。你同意,沈蝉星同意吗?沈家会同意吗?”他故意压低声音,“京城里不少名门闺秀可都惦记着呢。”
段青欣蹙着眉,小脸皱成一团:“不行,反正我就要和他在一起!”她跺了跺脚,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段青阳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是先让沈蝉星别躲着你吧。”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我可是听说,他一见到你,跑得比兔子还快。”
“……”段青欣顿时语塞,小脸涨得通红,却又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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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檀香袅袅。
段青阳将手中的密报轻轻放在案几上,面色由温和转为凝重:“殿下,高家之事,实在太过仓促。”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地图上胶州的位置,“高家在胶州盘踞多年,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如今满门被屠,只怕会惊动京城那边……”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稍有不慎,我们多年的谋划恐将功亏一篑。”
谢京墨负手立于窗前,目光穿过雕花窗棂,落在院中那道倩影上。沈蝉衣的裙裾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一片飘落的桃花。他眸色渐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嗯。”
这一声应答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段青阳心头一紧。他太了解这位主子的脾性了——越是平静,越是可怖。
“殿下,我们蛰伏多年,若因小失大……”
“小?”谢京墨突然转身,玄色衣袍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阳光从他身后照来,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眸。“你可知,他们伤的是谁?”
天下与沈蝉衣,他都要。
那些胆敢伤她之人,就该千刀万剐。
段青阳呼吸一滞。他虽不知具体缘由,但从谢元闪烁其词中己猜出七八分。那位小夫人,怕是殿下的逆鳞。
“殿下心中自有成算,只是……”
“孤行事,何时需要你来指教?”谢京墨骤然转身,玄色衣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室内霎时一静。
片刻后,谢京墨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案几,沉声道:“胶州高家既除,便扶张家上位。胶州这块地,必须牢牢握在手中。”他顿了顿,“盐路与漕运进展如何?”
段青阳立即收敛心神,恭敬答道:“盐路己尽在掌握,漕运还需时日。只是停泊码头一事……”
谢京墨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案上铺开的大雍舆图上。他指尖轻点其中一处,声音低沉而坚定:“以此为枢纽。”
“殿下英明。”段青阳心悦诚服地应道。
望着谢京墨离去的背影,段青阳不禁感慨万千。他们自幼一同长大,可无论是城府谋略,还是武功,他都望尘莫及。
院中,梧桐树下。
“困了没?”谢京墨俯身问道,声音温柔得与方才判若两人。
沈蝉衣仰起小脸,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她精致的面容上跳跃。她眨了眨眼睛,忽然道:“谢京墨,你低头。”
他毫不犹豫地俯身,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眼中盛满柔情。
“我听说……”沈蝉衣纤指轻抚他的衣襟,声音软糯,“我弟弟要带我回凉州。”她抬眸望进他眼底,“你愿意吗?”
谢京墨眸色骤然一深,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