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立刻有队员上前,粗暴地将那几个如蒙大赦、连连磕头的安南兵拖走。
最后,林昭业的目光落在了屎尿齐流、面无人色的吴管家身上。
“吴管家,” 林昭业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你是黄鹤年的心腹,黄家的大管家。黄鹤年让你来‘监军’,想必很信任你。”
“不…不!林少爷!饶命!我…我什么都说!我愿意戴罪立功!带您去打黄家庄园!我知道密道!我知道黄鹤年藏钱的地方!我…” 吴管家语无伦次,拼命想抓住最后的稻草。
“很好。” 林昭业打断了他,声音平静,“巴颂。”
“在!” 巴颂狞笑着上前一步,巨大的阴影笼罩了瘫软的吴管家。
“好好‘招待’吴管家。” 林昭业的声音冰冷,“把他知道的,关于黄鹤年、黄家庄园、黄家在巴真武里乃至曼谷的所有产业、人脉、见不得光的勾当…所有的一切,都给我一点、一点地掏出来!一个字都不许漏!”
“明白!” 巴颂眼中闪过残忍兴奋的光芒,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吴管家的后领,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提了起来,“吴管家,咱们换个地方,慢慢聊!”
“不!不要!饶命啊!林少爷!饶…” 吴管家杀猪般的惨嚎被巴颂粗暴地捂住嘴,拖死狗般拖向凹地边缘一处更僻静的岩石后面。很快,那里就传来了压抑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呜咽和闷哼,伴随着巴颂低沉如野兽般的逼问。
林昭业不再理会那边的动静。他转过身,望向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战场。护卫队员们正在沉默而高效地清理着:补刀确认死透的敌人,收缴还能用的武器弹药(特别是那挺没来得及发挥作用的绍沙轻机枪和几支勒贝尔步枪),将尸体集中拖拽到一处准备处理。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内脏破裂后的腥臊气味。阿木走到林昭业身边,低声道:“少爷,我们的人,阵亡三个,重伤五个,轻伤十二个。都是最后堵口子短兵相接时伤的。重伤员己经紧急处理,但…需要尽快送回橡胶园找大夫。”
林昭业心头一沉,复仇的快意被一丝沉重取代。这些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阵亡兄弟的遗体,用担架,小心抬好。重伤员优先处理,用最好的药,务必保住命!轻伤员互相包扎。动作快点,此地不宜久留!”
“是!” 阿木领命而去。
林昭业的目光越过血腥的战场,望向巴真武里府的方向。晨光己经驱散了部分山间的薄雾,但更浓重的阴云似乎正笼罩在黄家庄园的上空。
陈武还活着!在敌人手里,正在遭受折磨!
黄鹤年就在老巢,自以为胜券在握!
巴真武里府,黄家盘踞的老巢,那里有血仇,有等待解救的兄弟!
野猪岭的伏击大胜,歼灭了黄鹤年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杜邦和他的雇佣兵精锐,更活捉了黄鹤年的心腹管家。但这只是开始,是复仇的第一步。
“少爷,” 巴颂带着一身血气走了回来,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满足,“那肥猪吐了不少东西,有用的我记下了。剩下的,还在继续‘聊’。”
林昭业点点头,眼中寒光如电,所有的情绪都被压缩成最纯粹的、冰冷的决心。
“传令下去!” 林昭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清晰地传入巴颂和阿木耳中,也仿佛响彻了整个血腥的凹地:
“一、战场清理加快!缴获全部带走!敌人尸体…集中焚烧!”
“二、重伤员、阵亡兄弟遗体,由阿木带一个小队,立刻护送回橡胶园!让老管家不惜一切代价救治伤员!”
“三、其余所有人,包括轻伤员,就地休整一个时辰!补充食水,检查武器弹药!”
“西、巴颂,把吴胖子交代的,关于黄家庄园的所有情报,立刻整理出来!地形、布防、人员、换岗时间、密道…我要最详细的!”
他的目光扫过两位心腹干将,一字一句,如同金铁交鸣:
“休整完毕,我们,不回橡胶园!”
他抬起手,用沾着硝烟和敌人血迹的手指,决绝地指向巴真武里城的方向:
“目标——黄家老巢!”
“血债血偿,就在今日!救出陈武,踏平黄家庄园!”
巴颂和阿木眼中瞬间爆发出狂热的战意,齐齐低吼:“是!踏平黄家庄园!救出陈哥!”
命令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迅速点燃了所有护卫队员的心。疲惫被亢奋取代,悲伤被复仇的火焰覆盖。他们默默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检查枪械,装填子弹,磨砺刺刀。空气中,除了血腥,更弥漫开一股即将燎原的、更加酷烈的杀伐之气。
野猪岭的祭坛,己经用敌人的鲜血涂抹完毕。而下一场,更盛大的血祭,将在黄鹤年的巢穴前,由林昭业亲手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