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象谷,“修炼场”。*天/禧′晓*税`蛧_ !哽?欣′蕞·快-**
刀疤脸嘶哑的喊叫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在阴森的山洞里炸开!
“林家…打来了!新火器!明晚!”
这消息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刺穿了披耶颂紧绷的神经。他猛地回头,惨白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惊怒交加的狰狞。昆赛正处于最凶险的关头,全身赤红如烙铁,皮肤下那股狂暴的力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每一次痛苦的嘶吼都震得洞壁簌簌落尘!现在被打扰,后果不堪设想!
“废物!蠢货!”披耶颂几步冲到瘫软的刀疤脸面前,一脚狠狠踹在他胸口,“谁让你逃回来的?!谁让你在这里喊叫?!”
刀疤脸被踹得翻滚出去,撞在冰冷的石壁上,喷出一口鲜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老…老爷…我…我是拼死回来报信…林家…他们有…有那种…能轻易打死人的新火器…就在…就在明晚…”他语无伦次,只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明晚?!”披耶颂瞳孔骤缩,心脏狂跳。林家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这里?怎么会知道明晚昆赛可能功成?刀疤脸口中的“新火器”,难道就是林家那个哑巴弄出来的东西?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看着石台上痛苦挣扎、气息越发狂暴紊乱的昆赛,再看看眼前这团糟的局面,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
“闭嘴!把他拖下去!”披耶颂厉声对心腹吼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他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死死盯住昆赛。昆赛的嘶吼声陡然拔高,充满了极致的痛苦,皮肤下的“蚯蚓”疯狂鼓胀游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环绕石台的篝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得骤然低矮,火光摇曳不定,洞内的血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邪恶气息瞬间浓烈了十倍!
“大人!昆赛大人!”披耶颂声音发颤,不敢靠近,他能感觉到昆赛体内那股力量正在失控的边缘疯狂冲撞。¨比?奇-中¨闻·蛧/ !追!嶵*欣^蟑.截¨功成在即被打断,要么前功尽弃,要么…走火入魔,化作真正的妖魔!
“噗!”昆赛猛地喷出一大口黑红色的、冒着热气的淤血!那血液溅落在石台上,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紧接着,他全身剧烈痉挛,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皮肤上的赤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如同古铜般的暗金色泽,皮肤表面似乎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属般的冷光。原本暴凸的血管平复下去,但那虬结的肌肉线条却更加清晰、坚硬,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当昆赛猛地抬起头时,那双眼睛里燃烧的疯狂痛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漠然、毫无人类情感的暗金色竖瞳!仿佛某种冷血巨兽睁开了眼睛,漠然地扫视着洞内的一切。那股狂暴的气息并未消散,反而内敛了,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被厚重的岩石封住,散发出更加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洞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披耶颂和仅剩的几个心腹护卫,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僵在原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们动弹不得。昆赛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他那双非人的竖瞳,缓缓聚焦在披耶颂身上。
披耶颂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成功了?还是…变成了更可怕的东西?
昆赛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种新生的怪物在适应面部肌肉。一个冰冷、沙哑、如同砂砾摩擦般的声音,从他喉咙里艰难地挤出:
“林…家…火…器…?”
这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
**林氏橡胶园通往野象谷的泥泞雨路。·微-趣/暁*说?网_ .首,发¢**
二十道黑色的剪影,如同沉默的鬼魅,在狂风骤雨与无边黑暗中疾行。陈武一马当先,高大的身躯破开雨帘,每一步都踏得泥水西溅,却又异常沉稳。他身后的十九名队员,紧紧跟随,保持着紧密而灵活的队形。雨水浇透了蓑衣,冰冷刺骨,但每个人胸中都燃烧着一团火——复仇的火焰,还有手中那支经过哑叔妙手改造、搭载着致命火帽的燧发枪带来的全新信心。
林昭业的判断精准得可怕。暴雨虽然带来了行军的艰难,但也成了最好的掩护。密集的雨声和呼啸的风声淹没了他们踩踏泥泞的声响,浓重的雨幕遮挡了远处的视线。他们如同行走在天然的屏障之后。
阿龙和栓子紧跟在陈武身后,两人既是向导,也是尖兵。他们对这条通往野象谷的隐秘小路烂熟于心,即使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也能准确地辨认着方向,避开容易塌陷的陡坡和危险的沼泽边缘。栓子年轻气盛,复仇的渴望让他步履格外矫健,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泥污,却冲不散眼中的恨意。阿龙则显得更加沉稳,他一边快速移动,一边警惕地扫视着两侧黑黢黢的丛林,耳朵在风雨声中努力分辨着任何异常。
“武哥,前面…快到‘断肠坡’了!”阿龙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低声提醒。那是一片陡峭的下坡路,平日里就崎岖难行,此刻被雨水冲刷浸泡,更是滑不留足,稍有不慎就可能滚落深谷。
陈武脚步未停,只沉声下令:“都打起精神!前后照应!栓子,探路!”
“是!”栓子应了一声,加快脚步冲到最前。他小心翼翼地用脚试探着湿滑的坡面,寻找着相对稳固的落脚点。队员们一个接一个,互相扶持着,手脚并用地向下挪动。冰冷的泥浆没过脚踝,雨水顺着领口往里灌,每一步都充满危险。有人滑倒,立刻被身旁的同伴死死拉住,避免了滚落。
“稳住!别停!”陈武的声音在风雨中像定海神针。他亲自殿后,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队伍和身后的黑暗。雨水顺着他刚硬的下颌线不断滴落。少爷把兄弟们的命交给他,他绝不容许有失!
队伍艰难地通过了最危险的“断肠坡”,重新踏上相对平缓的林间路径。距离野象谷,越来越近了。空气仿佛也变得更加凝重,风雨中似乎隐隐传来一种令人不安的悸动。
“武哥,听!”阿龙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陈武也立刻抬手示意队伍停止前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风雨声依旧。但在那哗啦啦的雨声和呜呜的风声间隙,似乎…隐约传来一种沉闷的、有节奏的声响?像是…鼓点?又像是…许多人在用力敲打着什么金属?
是福伯!佯攻小队己经抵达预定位置,开始制造混乱了!
陈武眼中精光一闪,抬头望向野象谷的方向,虽然依旧被雨幕和黑暗笼罩,但那隐约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嘈杂声响,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清晰地指明了目标所在,也预示着风暴即将降临!
“方向没错!加快速度!”陈武低吼一声,带头再次冲入雨幕。奇兵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朝着那喧嚣与黑暗交织的核心——野象谷“修炼场”,发起了最后的冲刺!冰冷的雨水拍打着他们坚毅的脸庞,火帽枪紧握在手中,枪口在黑暗中闪烁着噬人的幽光。
**野象谷,“修炼场”洞口。**
披耶颂被昆赛那双冰冷的竖瞳看得浑身发毛,刀疤脸带来的消息和昆赛诡异的“苏醒”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乱如麻。谷口方向传来的、越来越响亮的锣鼓和铁皮敲打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在他的心上!
“是林家!他们提前动手了!在谷口佯攻!”一个心腹护卫惊慌地冲进洞口报告。
“佯攻?!”披耶颂瞬间明白了林昭业的意图!谷口的骚乱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真正的杀招,必然是冲着修炼场、冲着昆赛来的!他猛地看向昆赛,后者依旧僵硬地坐在石台上,那双冰冷的竖瞳只是漠然地看着洞外嘈杂传来的方向,仿佛在思考,又仿佛只是单纯地“看”着。
昆赛的状态太诡异了,披耶颂根本不敢确定他现在是人是魔,更不敢指望他能立刻指挥作战。
“不能让他们靠近这里!”披耶颂瞬间做出了决断。昆赛是他的底牌,绝不容有失!他必须争取时间,让昆赛彻底“适应”或者…完成他该做的事!
“阿图!你带十个人,立刻去谷口!给我顶住!无论如何,不能让林家的人冲进来!告诉他们,昆赛大人即将出关,敢犯谷者,死无葬身之地!制造声势,吓退他们!”他厉声点出一个最悍勇的心腹。
“是!老爷!”那名叫阿图的壮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立刻招呼人手冲出山洞,奔向嘈杂的谷口方向。
“剩下的人!”披耶颂眼中闪过决绝,“跟我守住洞口!死守!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来!”他拔出腰间的长刀,指向洞口。他知道,谷口的佯攻声势浩大,但真正致命的威胁,必然来自黑暗中的另一条路——那条隐秘的、通往修炼场后方的险径!陈武和他的火枪队,很可能己经快到了!
洞内只剩下披耶颂和另外三个心腹护卫,以及石台上那个气息越来越危险、如同人形凶兽般的昆赛。洞外的风雨声和谷口的喧嚣声交织在一起,洞内却陷入一种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篝火的光芒映照着披耶颂因紧张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和他手中微微颤抖的长刀。他死死盯着洞口外那片被风雨笼罩的黑暗,仿佛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铁血杀意的气息,正如同无形的潮水般,从那里汹涌而来!
修炼场,这座血腥的魔窟,此刻成为了风暴眼中最脆弱也最致命的漩涡中心。昆赛那非人的竖瞳,也缓缓转向了洞口的方向,嘴角那抹僵硬诡异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