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发现布鲁斯并没有直接去改变过去的时候，巴里以为一切都是有所转机的。

直到他看见布鲁斯试图前往未来。

“你不能这么做，布鲁斯，如果你前往未来的话，那么未来就不是我们的未来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一个时间点不可能存在两个相同的人！”

脑海里巴里的声音的确会让布鲁斯感到愧疚，但是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情绪。当他做下了决定之后，他就不曾想过更改。

没有回应巴里，布鲁斯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前进。

他从时间的长河跨越到未来，第一眼看见的，是躺在病床上的莉莉。某种情绪在他的心里酝酿，他还没来得及去认识这种情绪，身体就越过大脑的指令抢先进入了那段时间。

医院内的仪器发出规律的声响，轻微却又明显，像是一根小小的软软的刺，嵌入肌肤里，看不见但是一碰就轻微的痛。

疲惫像海水向你倾倒过来，无法反抗，只能接受。有那么一瞬间，你很想就这样闭上眼睛，但是你没有。

一种特别的预感在支撑你，你在等着一个人，一个你不确定会不会来的人。

而现在，他终于出现了。

病房里的摄像头只会拍到红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哪怕放在恐怖片里也算是经典的一幕，更遑论是真实的监控画面。

但是你一点都没有被吓到，你反而忍不住笑了笑，原本的疲惫似乎也开始轻松起来。

“布鲁斯。”

你呼唤他的名字，声音很轻，但是他显然听见了，因此单膝下跪在你的床头。他握住你的手，力道轻微的好像你是什么易碎品。

“我想看看你的脸。”

在这种情况下，他似乎没有办法拒绝你的任何请求。在片刻的犹豫之后，坚硬冰冷的金属从他的脸上撤去了。

他现在看上去很奇怪，就像是脸部经过了某种重组一样，让你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但是那双漂亮的钢蓝色眼睛仍然一如往常，看向你时沉着又蕴含爱意。

“我还以为，我要死了的时候，你不会来的。”

在他出声之前，你艰难地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知道的，你一直都很讨厌分别，尤其是这种生离死别。”

布鲁斯的脸在没有表情的时候会显得特别冷漠，但是当他微垂眼睑，微微敛眸的时候，就像是一种天然的示弱。

你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转而理了理他的头发，继续说下去：“你总是自己不害怕死亡，但是对身边人的死亡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