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个硬邦邦、一点儿也不温暖的怀抱中,突然听懂了他的捕手想要对他表达的事情。与命运怎样翻来覆去捉弄人的用意无关,与令人惊喜又无措的重来的时间无关,命运给予的考验无论是否能够预知,他所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全力挥臂,一球一球谨慎地,把命运所出的难题一个一个击碎!
哪怕它坚硬如磐石,哪怕它可怕如梦靥。
而直到第九局下半,他们以6:2击败对手,队友将他从休息区拉出、垒软垫一般互相扑做一团时,他依然似乎只能听见那极有规律的、清脆的声音。
“投得不错嘛!”
这个一把扯下他的帽子、趁机弄乱他发型的可能是那个暴力的游击手。
“我一直觉得荣纯很厉害啊。”
这个也许是他同年级的好友,恐怕正一脸腼腆笑着、站在他的背后。
“结果最后还是让御幸那个家伙出尽了风头!”
第九局下半,几个月前无人在垒上就打不出安打的家伙,在受伤的情况下击出了全垒打,同年级队友的肯定都藏在了不服气的话语中——这家伙平常性格真的很糟糕啊。
“这么说起来,御幸呢?”
在一片嘈杂中的某一问句终于将他拉回脚踏实地踩着的这个世界,他随之四下张望,又听不知谁大声嚷嚷,“比赛一结束就说要去收拾东西,应该急着想看下场药师和市三大的比赛吧?”
“你们也都赶紧去理东西,这场比赛你们都得好好看。”
同时他们口中念叨着的人也已经一脸笑眯眯地背着包从休息区走了出来,给围成一团无所事事瞎叨叨的队员一人头上一个爆栗,最后来到泽村面前时,手还没落下就被对方抓住了手腕、僵在了半空中。
“御幸前辈不能去看这场比赛,所以要拜托大家好好看了,在看录像时也能补充一些细节。”泽村在一片错愕的注视中抓着已经更加没有队长形象御幸的手缓缓放下,第一次脸不红心不跳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撒谎,“第九局的时候第一球就被打出去,幸好仓持前辈救了我——后面一球太急结果好像扭到了脚,结果不知道怎的就被眼尖的御幸一也发现了,非要比赛结束之后陪我去医院看一下。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啦,你们不用管了——让他去看一眼放心了就行了!”
“哦——非要啊?”
不知道谁先发出拖音,连平常不怎么参与这种话题的春市都捂着嘴巴似乎要掩饰笑意,泽村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话语间的暧昧,红了半张脸双目仓皇四看,一不小心就落入了一双笑意盎然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