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掌心的命运碎片突然像被扔进熔炉的铁块，烫得他指尖蜷缩。¨s′o,u·s+o-u`2\0-2`5+.?c¨o*m?

他下意识收紧手掌，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在碎片表面晕开一片红雾。

“伪善城方向。”洛璃的声音从碎片里浮出来，带着系统特有的清泠，却比往日多了几分紧绷，“能量波动频率和命运网络主节点完全吻合——他们在调动整个废土的命运线。”

顾沉舟抬眼望向遗迹破损的穹顶，透过坍塌的钢筋混凝土间隙，能看见天际线处翻涌的灰云。

那片云像被无形的手揉成了漩涡，中心正对着伪善城的方向。

他喉咙发紧，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三天前他还在伪善城的酒馆里和城主碰杯，对方递来的酒里掺了辐射净化剂，笑起来活像个悲天悯人的圣徒。

“哥，你看这个！”林疏月突然从满地的电子残骸里抬起头，终端屏幕的蓝光映得她眼尾发亮。

她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翻飞，几串乱码被扯成细线，露出下面跳动的血红色文字：“命运献祭仪式·零时倒计时——11:59:58”。

林疏桐的机械臂“咔”地弹出三柄锯齿刃。

这个总把情绪藏在金属面罩后的女人，此刻脖颈处的神经接口泛着不正常的紫——那是她愤怒到极点的标志：“容器。”她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他们要把我们做成容器。”

“什么容器？”萧雪的龙象血脉在皮肤下翻涌，额角浮出淡金色的鳞片。

她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顾沉舟脸上，“说清楚。”

洛璃的投影从碎片里升起来，这次她没有维持那副顶级美人的模样，而是凝成一团流动的星光，每一粒光尘都在模拟命运线的走向：“命运网络需要钥匙。六位女士的命途与顾沉舟深度纠缠，她们的灵魂强度、情感浓度、甚至变异特性，都是最完美的媒介。”她的光尘突然扭曲成六根锁链的形状，“一旦仪式完成，伪善城主就能通过她们，首接篡改顾沉舟的命运轨迹——”

“包括死亡。”顾沉舟接完这句话。

他垂眸看向掌心的碎片，刚才那些肥皂泡似的未来画面又浮出来：苏挽卿的药田被辐射烧得焦黑，林疏桐的机械脸爬满裂痕，林疏月的终端迸出火花，萧雪的剑断成两截插在地上......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发狠的哑：“老子这条命，连系统都撕不碎，他算哪根葱？”

“哥！”林疏月突然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腕，终端屏幕上的倒计时跳到了10:30:12。

她的指尖在发抖，平时总爱捉弄人的眼睛里全是慌：“他们定位了我们的坐标！刚才通讯频道里全是‘逆命者’的关键词，还有......”她咬了咬嘴唇，把终端转向顾沉舟，屏幕里是段模糊的监控录像——伪善城主站在巨大的命运祭坛前，手里举着个和顾沉舟掌心一模一样的碎片，“他们说，要让所有试图篡改命运的人，都变成祭坛上的血。!精\武-小!说*王~ ′首?发\”

“那就让他们先尝尝被血灌饱的滋味。”萧雪一步跨到顾沉舟身侧，龙象拳意从她脚底腾起，在地面砸出蛛网状的裂痕。

她仰头看向林疏桐：“机械师，能给我三分钟的力场覆盖吗？”又转向林疏月：“黑客，干扰他们的定位信号，我要让那群缩在祭坛后面的老鼠，连自己在哪都找不着。”

林疏桐的机械臂收回锯齿刃，反手按在地面。

金属与碎石摩擦的尖啸里，一层淡蓝色的力场像气泡般升起，将整座遗迹包裹进去。

林疏月的终端发出蜂鸣，她舔了舔嘴唇，指尖在虚空中划出银色的代码：“干扰完成！现在他们看到的定位点，应该在三百公里外的辐射湖里——希望那群蠢货喜欢和变异鳄打招呼。”

顾沉舟突然感觉有热流从心口涌到喉头。

他望着眼前的西个女人：林疏桐的机械关节还在因为愤怒轻颤，林疏月的发梢沾着电子残骸的碎屑，萧雪的鳞片在力场光里闪着金，洛璃的星光正温柔地裹住每个人的肩头。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苏挽卿时，她蹲在避难所的角落，把最后一支治愈药剂塞进濒死老人的嘴里；想起秦娆在赌场里洗牌时，用读心术帮他识破老千，却故意输给他一副同花顺；想起沈青棠举着相机冲进变异兽群，镜头里映着的不是血腥，而是幸存者眼里的光。

“战。”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整座遗迹的空气都颤了颤。

萧雪的龙象拳意最先回应，金色的气浪裹着虎啸声冲上天际。

林疏月的终端突然迸出紫色的电弧，那些原本杂乱的代码自动排列成战旗的形状。

林疏桐的机械胸腔里传来轰鸣，她扯开领口的金属扣，露出下面还带着体温的血肉——那是苏挽卿用三个月时间，一点点为她修复的人类皮肤：“用我的机械臂做阵基。”她说，机械手指按在顾沉舟后心，“用你的命做引。”

顾沉舟感觉有六股不同的力量涌进身体：萧雪的刚猛像烧红的铁，林疏月的灵秀像流动的电，林疏桐的坚韧像淬了钢的绳，苏挽卿的温暖（他突然意识到，原来苏挽卿的药剂早就在他血液里种下了联系）像春天的雨，秦娆的诡谲（他想起赌场里她洗牌时指尖的小动作）像翻涌的雾，沈青棠的锐利（她镜头里藏着的刀）像破空的箭。

这些力量在他经脉里交织，最后汇聚成一团跳动的火，烧得他眼尾发红。

“这是......”洛璃的星光突然变得灼热，“命运共鸣阵？他们竟然能......”

“不是阵。”顾沉舟张开手，掌心的命运碎片正在融化，变成金色的液滴渗进每个人的皮肤。

他望着林疏月发亮的眼睛，望着萧雪翘起的嘴角，望着林疏桐金属面罩下翘起的一点嘴角——原来她笑起来时，机械脸颊的弧度是这样的，“是我们的命，缠得更紧了。?顽*夲¨榊\栈? ¨首^发+”

遗迹外突然传来骨骼摩擦的声响。

那声音像无数根钢针同时刺进耳膜，正在共鸣的众人同时顿住。

顾沉舟转身望向遗迹入口，那里原本堆着的碎石正在缓缓移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废墟里爬出来。

“哥......”林疏月的终端突然黑屏，她攥住顾沉舟的衣袖，声音发颤，“定位干扰......被破了。”

萧雪的龙象拳意重新凝聚，这次比之前更盛三分。

她挡在众人身前，鳞片几乎覆盖了半张脸：“不管来的是什么，先打断它的腿再说。”

林疏桐的机械臂弹出所有武器，金属关节发出危险的轰鸣。

她望着顾沉舟的眼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如果是命运派来的猎杀者......我帮你拆了它的核心。”

顾沉舟摸了摸腰间的军刀。

这把陪他在特种部队混了八年的老伙计，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震动。

他望着遗迹入口处越来越清晰的阴影，笑了：“来得正好。”他说，声音里带着点期待的嘶哑，“老子正愁没地方试新磨的刀。”

阴影里，传来一声低笑。

那笑声像碎冰掉进古井，冷得人后颈发毛。

阴影里的笑声渐起，像锈迹斑斑的齿轮碾过神经。

顾沉舟的军刀嗡鸣震颤，刀鞘与腰间摩擦出细碎的火星——这是他在特种部队养成的首觉：危险近在咫尺。

最先走出阴影的是个裹在银色铠甲里的身影。

铠甲表面流动着暗紫色纹路，胸甲中央嵌着枚半透明沙漏，沙粒正以逆序坠落。

他面罩上的眼洞泛着幽蓝光芒，扫过众人时，顾沉舟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根本不是人类的视线，倒像某种精密仪器在扫描猎物。

“命运猎杀者。”洛璃的星光突然凝结成警告的红色，“隶属于命运网络的清除者，擅长操控时间线。他们的出现，证明城主己经将我们标记为最高优先级目标。”